有几位夫人正小声说:“罗家不过是商户,如今怎的商户都能被邀请进宫了?我家妹夫官居从四品,只半级的压制都没能让他被邀请参加宫宴,罗家人无官无品,他们凭什么来?”
“多半走的是那陆家二小姐的关系,你没看陆家二房生的四小姐一直紧紧挽着二小姐的胳膊么,如此用心巴结堂姐,其意图还不够明显么?”
还有些人说得话更难听,甚至因为说得不是陆家人而是罗家人,她们就更肆无忌惮了些。
陆老夫人也没理会,甚至都不生气,因为说的不是她。
再者,这几日她可被罗老夫人挤兑够呛,在家中又迫于银票的压力,没办法反击。
这会儿可好了,有人替她出气,她便也乐得听听瞧瞧,最好还能看到罗老夫人因此气闷,憋一肚子火还没处发,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可惜罗老夫人不生气,她只是随意地拂了拂宽大的袖子,随着袖子散出来的淡雅香气被秋风吹入人群,那一瞬间人们只觉得这香气异常的好闻。清清淡淡的,却能够让每一个人都闻着,而且也不知怎么的,这味道竟会让人有一种庄重的感觉,闻起来一点都不轻飘,合该是罗老夫人这个年纪的女人该用的香料。
可这是什么香料?她们在京城从未见过啊!
罗老夫人看着那些人的表情,心里头就在发笑。
波斯人手里得来的好东西,只要罗家不往京城卖,这普天之下就没人能把东西倒腾到京城来。所以京城里的这些所谓的贵妇人是用不上的,只能眼馋。
京中官眷啊,惯会看人下菜碟,陆家有撑腰的,她们心里再不痛快,也不敢当着皇后娘娘身边大宫女的面再说不好听的话。但罗家在她们眼中那就是无根无势,还是个商户,就算有陆家这层亲戚关系,可毕竟跟陆家还是不同的。
在这些人眼里,罗家是可以拿捏的,是属于那种她们不管怎么议论,都不应该吱声的。
但问题罗老夫人她不是那个性格啊!你让她忍,那除非到了皇后跟前她才能忍,跟外头这些个官眷她有什么可忍的?这特么的,在某些层面上,谁是大王谁是小王,那都得另论呢!
于是罗老夫人站下来了,她一站下来其他人自然也就停住了脚步。
宫女冰春疑惑地向罗老夫人看去,但也没问什么,反而是看完了罗老夫人又去看其他官眷,然后默默地退到一边,面上依然带笑,打算观战。
那些官眷看到罗老夫人还往前走了两步这个架势,心里的火气就更盛了。
有人问:“怎么着,罗家人这是要同我们理论理论?”顿时,也有三五位夫人站了出来,“那就论吧!虽说官邸与商户是没什么可论的,但看在陆二小姐的面子上,还是可以同你说说的。只是你得记着商就是商,官就是官。”
罗老夫人都听笑了,“那没错,商就是商,官就是官。而且老身还知道,按南岳律,凡为官者,都不得经商。凡从商者,都不得为官,甚至一入商籍,三代不准科考。
可是若不让官者从商,那你们居住的富丽堂皇的官邸,又是哪来的银子建造的呢?”
罗老夫人一句话,瞬间让这些夫人小姐们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