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苦笑,“其实以前也没有这些大义的,小女子只顾眼前事,只管自身安。但世事无常,有许多事情都是我少时预料不到的,比如说裴家在北地的最后一战。
我是裴家的后代,我的母亲不顾一切冲入战场,最后连尸骨都没能捡回来。
这片土地是我的家人用性命护下来的,这些子民是我的家人用性命保下来的。
所以我希望国家好,也希望百姓好。
战场杀敌是如此,治病救人也是一样。
不指望人人同我一般想法,但至少我每救治一人,都会向被救治的人传达我所理想的生活,和我心中向往。”
“就如您现在对我的期望?”
“对,就如我现在对你的期望。回阳,你会辜负我这份期望吗?”
回阳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站起身,冲着陆辞秋深施一礼,“王妃心怀天下,在下佩服。”
陆辞秋笑笑,“为公,也是为私。毕竟我有大仇出在战场上,所以若将来你们再对上怀北国,记得替我讨一讨血债。”
她起身绕回医帐里的隔断,帘子挡住视线,回阳没看到她将一只针剂从空间里调取出来。
当陆辞秋再回到他面前时,针剂已经拿在手中,与此同时,燕千扬也埋榴莲回来了。
“陆辞秋你干什么呢?”燕千扬一进帐子就看到陆辞秋在撸回阳的袖子,当时就急了,“真是要了命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陆辞秋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打出去,“燕千绝都不管我,你吃饱了撑的总管我的事?”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而且就是因为他不管我才管的啊!陆辞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吃屎就算了,居然还脱男人衣裳,你……”他咬着牙在牙齿缝里挤出话来,“你既然要做个人,就得有个做人的样子,不能什么都依着鬼的规矩办。何况你们女鬼就可以不论男女吗?”
“滚一边儿待着去!”陆辞秋直接给了他一脚,然后跟回阳说,“把袖子再往上挽,我这针要扎在上臂。”
回阳看了燕千扬一眼,心说王妃力气可真大,这一脚直接把二殿下给踹趴下了。怪不得十一殿下如此看中这位姑娘,这跟十一殿下真是般配啊!
他心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将自己的袖子挽到最上面。燕千扬爬起来之后就看到陆辞秋把老大老粗一根针扎进了回阳的肉里,然后又在那个奇怪的管子上按动着。
管子里有水,随着她的按动全都扎进了回阳的肉里。
他看得直咧嘴,有心想问问回阳疼不疼,又觉得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怕疼,于是忍住没问。
直到陆辞管这一针扎好,才听到回阳跟他说:“二殿下,王妃是在为在下施针。这一个多月以来,营里的难民绝大多数都被这样扎过针,没什么的。”
陆辞秋补充:“扎在胳膊上的是疫苗,治病的针多数都是扎在屁股上。
这一个多月我看遍了难民营里所有的屁股,二殿下要不要把裤子脱了也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