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从里面拿出了一份帛书、一份放在纸封里的信。
夏侯玄一看帛书,脸色顿时一变,吃惊道:“皇太后殿下的诏令!”
两人遂把帛书放在木案上,一起当着信使的面俯拜稽首。堂叔动作快,先双手去拿了帛书,夏侯玄只能先看书信。
刚才夏侯玄看到诏令之时、已感惊讶,此刻看到这封秦仲明写的信,他的脸色更加难看,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秦仲明在信中写,司马师杀了他的结发妻夏侯徽!
还有理由。其一,司马师的第二任妻子吴氏,刚进门就被休了。司马师想与羊家联姻并非主要原因,因为即便如此、也没必要才几天就休妻;主要原因是吴氏刚到司马家,便打听夏侯徽的死因。
其二,夏侯徽公开的死因是染上瘟疫。信中叫夏侯玄再想想,当时除了夏侯徽死于瘟疫、司马家还死了谁?瘟疫是会传染的,染上的人经常全家都会死、或者只有少数人幸存,司马家却只死了夏侯徽一个年轻人,非常奇怪。
其三,秦仲明声称,他做校事令其间,拉拢到一个司马家的奸细;奸细透露密事,说司马师毒杀了发妻。
最后一条理由无法证实,但前面的道理一点破,夏侯玄顿时觉得颇有道理!
这时信使道:“秦将军十分钦佩夏侯将军的才能,夏侯将军对九品中人法的见解、十分独道……”
夏侯玄感觉有点眩晕,摆手道:“汝先安顿歇息,随后再见面。”
奴仆立刻道:“客人请。”
信使只能揖拜道:“仆静候将军召见。”
堂叔见状,放下诏令,伸手把书信要了过去。
夏侯玄的神色十分怪异,似哭非笑,“阿妹对司马师死心塌地,我只要说司马师一点不好,她便要与我争执。”他渐渐地情绪开始失控,顫声道,“我与司马师关系不好,或许反而是因为联姻,我妒忌司马师!阿妹对他太好了,比对自家兄弟好百倍。”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非常珍稀的一只玉碗,别人拿去装狗食、还顺手给摔了!比那更甚,因为无论什么物品、也无法与亲人相比。
堂叔看罢,问道:“此事是真的?”
夏侯玄摇头道:“我想看着司马师的眼睛,当面质他!”
但他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否则不会如此反应。
除了秦仲明说的理由、有道理之外,还有一点最重要,秦仲明一个几乎毫不相干的外人、怎会知道这些事?若是空穴来风,秦仲明怎么能忽然想到那些陈年旧事?
必定是确实有司马家的人泄露密事,有迹可循,外人才能察觉!
“司马师!你他嬢的不得好死!”夏侯玄在地上走来走去、完全上头了,使得他一个名士、已经骂出了脏话。
夏侯玄忽然道:“这里正好有殿下的诏令,堂叔也想起兵?”
堂叔夏侯霸愣了一下,不动声色道:“先试试说服郭淮。”
夏侯玄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又忽然看到桌案上摆着司马懿
的书信,便“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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