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远举杯,“挫败他的图谋后,你等可令人传播些话。”
孙贤举杯,“倒行逆施者,当灰头土脸!老夫此刻却有些期待着他出手。”
“如此,干!”
“干!”
二人饮酒,把空酒杯倾斜向下,相对一笑。
随后,吕远告辞。
“要不,在家里住下?”
孙贤留客。
“不必了,赵氏在城中也有产业!”
吕远拱手,随即告退。
看着他被管事引出去,孙贤突然冷笑。
林浅心满意足的出来,“有赵氏出手,此次咱们不但能躲过一劫,更是能令杨玄威望尽失,可你怎地看着不高兴?”
“杨玄此次成为节度使,秦国公,看似风光无限,可别忘了,这是以彻底背离长安的代价获得的。从此后,他,便是逆!”
孙贤摇摇头,“赵氏知晓这个道理,故而派了吕远来……”
“此人不是来联手的吗?”
“不,他是来,招兵买马的!”
“什么意思?”
“借此机会,想收拢桃县豪强,作为赵氏附庸!”
“啊!那,那咱们怎么办?”
“形势比人强,仅仅靠着咱们,无法与杨玄抗衡,如此,暂且与赵氏虚以委蛇。”
“那要如何做?”
“回头以孙氏和林氏的名义,进言文教之事。赵氏乃北地文教之祖,我孙氏、林氏却单独进言文教之事,这便是与赵氏不相关之意!”
孙贤负手而立。
“孙某,从不做人附庸!”
……
吕远到了赵氏产业,沐浴后进了书房。
随从跟着进来。
“吕先生,今日那孙贤的姿态有些孤傲,就怕以后和赵氏生分了。”
吕远坐在那里,身后有侍女在帮他擦头发,他说道:“老夫此来,带着阿郎的吩咐,只要孙贤等人答应与赵氏站在一起,马上就以此身份向节度使府上疏,建言文教之事。”
随从身体一震,“如此,便是木已成舟,孙贤等人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赵氏附庸的身份了。”
“文书此刻已经进了节度使府!”
吕远冷笑,“那孙贤颇为聪慧,不过,却比不过赵氏有备而来!”
“那孙贤果真了得?”随从知晓吕远眼光高,所以有些诧异。
“是不错!”
“那林浅呢?”
“也就比豕聪慧些!”
……
杨玄回到了桃县。
“我先回家看看。”
离开一阵子,杨玄想妻儿了。
一个小吏出来,“国公,司马有事请您去一趟。”
哎!
换个人杨玄能拒绝,老刘……他不去,就怕老头撂挑子。
杨玄进了节度使府,见到刘擎时,他嘴角竟然多了一颗火泡。
刘擎早就得了陈州之战的消息,所以并未提及此事,而是把两份文书递给杨玄。
“一份是赵氏的,一份是孙氏的。”
杨玄翻看了一下,“竟然都是建言文教之事。”
“赵氏的先来,孙氏的在后。”刘擎觉得火泡疼痛难忍,扭曲着脸,轻声道:“赵氏来了个智囊,这几日和豪强们频频聚会。”
“有人说,他们在抱团应对你随后的威压。”宋震在边上反手捶腰。
赫连燕来了,“郎君,方才锦衣卫来报,豪强们聚会有人看守,他们想尽法子,只隐约知晓他们把不法之事尽数抹平了。”
刘擎捂额,“赵氏可恨!”
“您别生气。”杨玄坐下。
刘擎恼火的道:“往日豪强们因你只是节度副使,颇为不敬。如今你接任节度使,秦国公,自然要拿人立威,否则威严何在?赵氏出手抹平了此事,如何下手?”
杨玄笑了笑。
“不法之事,不只是那等作奸犯科。刘公听闻过吗?一国最重要的根基不是别的,而是……赋税。”
刘擎:“……”
“豪强们多年来偷税漏税早就习惯了,证据满大街都是。”
杨玄喝了一口茶水。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偷漏了多少赋税?”
刘擎呆滞的看着他,“你这是要……可这是惯例啊!长安那些权贵,宗室官员,都在偷税漏税,没人管啊!”
“这里是北疆!”
杨玄眸色幽幽,“我是北疆之主。我说,纳税光荣,偷税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