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让谁来戍守南归城,杨玄有不少人选。北疆军内部就有不少合适的。
可想来想去,还是甄斯文最合适。
甄斯文欠身,笑的有些谄媚,“若非副使,下官今日就危险了。”
这话他说的情真意切……杨玄为了此战动员了不小的力量。
“桃县在最短的时辰内,调集了数万战马。我领五百骑先行,一人三马疾驰而至。
随后是八千主力,这一路上战马倒毙数千,后续估摸着还有数千战马要退。”
为了这一战,损失不小。
但物超所值。
看看那些无主的战马,得有数千匹吧!
还有敌军丢下的辎重,粮草也不少。
还有甲衣兵器。
一队队俘虏……这个才是重头戏。
在老板的指示下,节度使府为明年做了个计划,其中修路是重中之重。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杨老板的原话。
可征调民夫的话,会损伤民力。
俘虏就成了节度使府官吏们挥之不去的词句。
几个马上要致仕归家的老迈官员整日喊着和为贵,可提及这个词都在叫嚷,“抓俘虏!抓一个给他们钱。抓十个升迁!”
这几年陈州的道路畅通的就像是一个神话,这其中,俘虏就起到了关键作用。
大伙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能只是陈州,难道别的地方不是副使的地盘?
所以,看到那些俘虏时,所有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一战!
挣了!
甄斯文回身,指着那些男女,“副使,那几个说是您北辽的友人派来的。”
杨玄这才发现了詹娟等人。
詹娟,他认识。
长陵这是什么意思?
杨玄眯着眼。
甄斯文退后,手按刀柄,为老板保驾护航。
杨嘉和詹娟走了过来。
“见过杨副使。”
二人行礼。
杨玄漠然看着杨嘉。
没吭声。
这是何意?
杨嘉抬头,发现杨玄身后的那群人,好像都面色不善。
他想到了。
既然是友人遣使来访,就该是和平之旅,可他们却跟在了大军中,见证了攻伐南归城的过程。
这友好打折了。
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杨嘉想到了宁兴对杨玄的评价。
狡黠,且狠辣。
狡如狐,勐如虎。
可公主和他的交情在啊!
杨嘉说道:“只因担心路上遇到马贼,故而我等便央求大军护送。没想到却被卷到了此处。
老夫本想带着人走。可那赵多拉却说北疆援军在路上,此刻援军怒不可遏,若是遇到了,弄不好会把咱们全杀了。”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可实际上,他在此停驻,是为了确定南归城重新回归大辽,再去寻杨玄谈判。
没错。
此行他的目的就是谈判。
杨玄看着他。
抬抬手。
“掌嘴!”
杨嘉刚想躲,裴俭身形闪动,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啪啪啪!
正反几巴掌抽的杨嘉嘴角青肿,但却没流血。
裴俭回来。
老板很满意……杨玄颔首,“手艺不错。”
杨嘉捂着脸,却没有怒不可遏,平静的问道,“副使意欲羞辱公主吗?”
杨玄和长陵之间的故事在北辽流传的很多,其中最多的一种便是二人两情相悦,长陵为此废掉了先前的驸马。
杨玄轻蔑的道:“我不在意你的来意,你来宣战也好,叫骂也罢,我都不在意。
可我却容不得有人当着我的面湖弄我,顺带,还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找抽!”
詹娟看了杨嘉一眼。
自从被长陵救了后,杨嘉为长陵出谋划策不遗余力。
他的谋略,确实是出色。
但有个毛病,也是有才之人的通病,得瑟,傲气。
时日长了,这位前奴隶就开始得意起来,也多了矜持。
大概觉得没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可今日却在杨玄这里碰壁了。
詹娟轻声道:“这位玩谋略能玩到北疆副使,你那点聪明就别在他面前卖弄了,丢人!”
杨嘉面色不变,行礼。
“公主让老夫前来,是想问杨副使,大辽与北疆,可能和平?”
这是求和来了?
甄斯文觉得是个好消息。
北疆正面临着长安的打压,若是能和北辽停战,也好修生养息。
他松了一口气。
许多人都是如此。
杨玄却深吸一口气。
“北辽想打就打,想撤就撤,想和平就和平?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