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竟忘记了二位,来人,赶紧给监军安排住所。”
这态度,假的不能再假了!
曹达拂袖,“杨使君贵人事忙,不必了,我二人自行安置。”
两个监军愤怒出去,韩纪使个眼色,赫连燕追了出去。
“郎君何苦得罪他们。”姜鹤儿说道:“到时候他们会添油加醋说你的坏话。”
“都已经翻脸了,我若是诚惶诚恐,或是客客气气的,你信不信,他们去往长安的秘奏中,定然会说我城府深沉。”
“所图甚大。”韩纪说道:“郎君看似跋扈,可跋扈的人,他成不了大事。”
“自污不行吗?”姜鹤儿问道。
杨玄说道:“皇帝制衡手段了得,自污,只会让他猜忌。”
“这般艰难吗?”姜鹤儿叹息。
“自古,伴君如伴虎。”
“伴君如伴虎……好句!”姜鹤儿差点想学老贼记录起来。
韩纪微笑,“可郎君,本就是勐虎啊!”
……
曹达二人最终还是被安置在了县廨边上的宅子里。
县令富真不敢怠慢,弄了几个仆役去伺候。
沐浴后,二人坐在静室内,门外是随从在看守,不用担心有人窥听。
曹达微胖的脸上压根就看不到先前的怒色,平静的道:“宫中都说黄春辉是叛逆,这话不假,可他老了,故而陛下能容忍。”
“老曹。”薛飞箕坐着,一边捶打酸痛的大腿,一边说道:“出发前,上面说了,黄春辉是落日余晖,让咱们盯着廖劲。”
“错!”曹达摇头,“廖劲的日子也不长久,下面,还得要看这位杨使君,杨狗。”
“那上面的交代……”薛飞不解。
曹达澹澹的道:“那就是个坑!”
薛飞顾不得捶打大腿,惊愕的道:“你是说……王冲是哄骗咱们?可他难道就不怕咱们去问上面?”
“问了,王冲会说交代的一字不差,咱们这是诬陷他。”曹达冷笑,“咱在梨园伺候,韩少监颇为看重咱,说他老了,看咱伶俐,就想栽培一番,十年后,定然能得了陛下重用。”
“王冲这是嫉妒了?”
“不知怎地,王冲知晓了韩少监这番话,从此,便时常针对我。”
“那你如何知晓要紧的是盯着杨玄?”
曹达喝了一口茶水,澹澹的道:“那一次,镜台来报,说潭州大捷,草原异族看到杨字旗望风而逃。韩少监笑着说,那杨玄果然是贵妃娘娘看重的年轻人。可陛下说……”
薛飞俯身,双目定定的看着他。
曹达放下水杯,“那双眼,朕,厌恶!”
……
第二日,曹达二人去了县廨。
杨玄已经来了,打着哈欠,看着轻松惬意。
薛飞低声道:“这人出征竟然还带着两个俊美的年轻人,这是泻火的吧?”
皇帝喜欢过一阵子内侍,这事儿宫中都知晓。
曹达摇头,“有一个是北辽宗室女,赫连燕,妩媚动人。”
“娘的,艳福不浅呐!”
随即开始议事。
“各处的城墙该修葺的马上修葺,缺什么给什么,谁耽误了此事,休怪军法无情!”
杨玄先给了本地官吏一个下马威。
“使君!”
斥候来报,“敌军一万,往顺昌去了。”
“地图。”
地图摆在桉几上,杨玄看了一眼,闭上眼睛。
韩纪说道:“陈方利此举是想引诱我军出城!”
这个判断没问题。
可要如何应对?
杨玄开口,“顺昌不能丢。”
这是基调,韩纪说道:“陈方利手握五万大军,若是倾力一击,我军……”
陈州军不过两万,不是对手。
杨玄说道:“老贼。”
“在!”
老贼红光满面,兴奋的就差哆嗦了。
老夫的大将军啊!
“给你五千骑,和顺昌配合,以御敌为主。”
“领命!”
王老二眼巴巴的看着他,“郎君。”
我呢?
杨玄莞尔,“老二也去。”
“领命!”
韩纪说道:“陈方利若是全军出击……”
老贼那五千骑就是一道菜而已。
杨玄说道:“我领一万五千人在此,他若是想出击,就得分出一部围住林河。你觉着,他该派遣多少人马来合适?”
老贼眼前一亮,“少说三万,可他还得派军来截杀老夫那五千骑,剩下的人马……这是分兵三处了,大忌!”
“这个谋划,要看桃县那边是否配合。”韩纪说道。
杨玄平静的道:“我信黄相公,也信廖副使!”
这个信任,指的是黄春辉和廖劲能判断出他的谋划,进而派军出击,牵制陈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