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
韩石头双拳紧握。
君臣都看到了他这个动作。
这位宫中大佬,因皇帝被群臣逼迫,动怒了。
果然是一条忠犬啊!
“知道了。”
皇帝丢下短短三个字,随即匆匆而去。
有这三个字,兵部就能正大光明的去寻工部,寻户部,为北疆要钱粮,要兵器。
散朝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朝中有多少朋党。
杨松成一伙,陈慎一伙,梁靖一伙……其它的都是杂鱼。
这些杂鱼今日却呼朋唤友,神色兴奋,或是悲壮的说着先前之事。
张焕独自一人。
“张相。”
梁靖追了上来。
“嗯!”
张焕回头。
二人并肩而行。
走了一段路后,梁靖叹道:“其实,也就是缓几日罢了。”
“你进兵部时日也不短了,应当知晓一两日就能决出一场大战的胜负。许多时候,我等恨不能多一两个时辰……”
在这方面,梁靖没资格和张焕讨论。
“张相与世无争……今日为何突然出头?”梁靖是为了皇帝来问这个问题。
张焕突然暴起,这是什么意思?
关键是,背后是否有什么动机,或是谁的驱使。
“老夫知晓,此刻不少人在猜测老夫和谁成为了盟友,或是老夫示好北疆,如此,南疆北疆都对老夫有好感,可谓是挣的盆满钵满。”
梁靖摇头,“我知晓张相不是这等人。”
可张焕毕竟得罪了皇帝。
“张相今日,却与往日大相径庭,可有缘由?”梁靖深信,每件事儿的背后都有动机。
那么,张焕冒险的动机是什么?
张焕止步。
开口。
“老夫从军时曾发誓,此生要为大唐荣耀而战。后来,老夫渐渐学会了蝇营狗苟,学会了明哲保身。老夫以后还会明哲保身。可今日却不成。今日老夫若是不出头……”
“张相是怕什么?”梁靖问道。
张焕说道:“老夫怕在长安看到异族的铁骑,怕死后见到祖宗。祖宗问,你为兵部尚书,如今大唐如何?可曾令异族俯首?老夫该如何应对?”
梁靖心中一震。
张焕微笑,“老夫明哲保身是想安稳度日,也因那些事并未触及老夫的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梁靖觉得自己即将得到答案。
张焕指指胸口,“良心!”
……
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黄大妹去买菜,在菜市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禁有些忐忑。
“会不会打过来?”
几个妇人站在肉摊侧面嘀咕,闻言一个妇人说道:“说是北辽皇帝要御驾亲征呢!”
“御驾亲征,那岂不是倾国之力?”黄大妹一怔。
“是啊!弄不好百万大军呢!”
“哎!你这口音便是北边的,北疆军如何啊?”
黄大妹心乱如麻,“不知,不过,往日看着很厉害!可再厉害,北辽也厉害啊!”,她突然一喜,“陛下也能御驾亲征!”
王对王,谁怕谁?
“嗤!”几个妇人笑了笑,其中一个压低嗓门,“别做梦了,咱们的陛下,在梨园中和儿媳妇打得火热呢!哪会去亲什么征。”
“可不是!再说了,陛下也没征战过。再笨的人都知晓,什么人干什么事,你让裁缝去种地,他能种好吗?”
“就是。陛下啊!我看还是玩女人最厉害!”
大唐民风彪悍,而镜台主要职责是监察权贵官员,至于百姓的牢骚,没这个人手,也没这个必要。
这是当年的规矩……皇帝再怎么也不至于被百姓破口大骂,一致声讨吧?
有了这个认知,镜台的职权就被锁定了。
“你们……”黄大妹见话题越发偏了,就挎着菜篮准备回去。
“厉害什么哟!他若是玩女人厉害,怎地就生了四个儿子?”
“宫中的都是美女,都是肥田,可就是生不出来,可见是种不好!”
柴米油盐酱醋茶,捉襟见肘的家境,让锱铢必争的妇人们焦头烂额,压力倍增。且她们空闲时间多,做完家务后无聊,就寻几个妇人来一起无聊。
聊天说八卦,便是她们唯一的消遣。
说的精神焕发,说的倍儿高兴,然后回家烧菜做饭。
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黄大妹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会是这样:李二打铁,她管着家中,每日做家务,没事儿了就和巷子里的妇人们说说闲话。回家,听着打铁声,又是这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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