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道:“恼羞成怒了。”
稍后,赫连燕出城。
稍后,杨玄出城。
二人到了没人的地段。
下马。
坐下。
“说吧!”杨玄招手,乌达弄了酒水来。
赫连燕板着脸,“当着州廨官吏的面,我被你喝骂一通,给足了你面子。”
“你现在也能骂。”
“我骂谁?”
杨玄无所谓的道:“我啊!”
赫连燕举杯,“赫连春那个蠢豕,自己寻死也就罢了,连带着我也跟着倒霉,若是还有下辈子,我发誓再不托生赫连家!”
呃!
“情况很严重?”
赫连燕一饮而尽。
“上次的使者死了,是被你杀的。”
“我何曾杀过什么使者?”
“就在那五百人中,你可以不承认。”
“无耻。”
“宁兴来了使者,要查那五百人的死因,把尸骸都刨了出来,查出来了……确实是唐军兵器所杀。”
“那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带来了一个大辽最出色的仵作。”
“仵作说,使者虽说被斩首,可却能依稀看到被勒的痕迹,也就是说,使者弄不好就是被勒死的。”
杨玄默然。
“皇叔倒台了对你,对陈州没有半分好处,继任者会以击破陈州为己任。”
杨玄默然。
“你说个话。”
“我能说什么?”
“出个主意。”
“啧!我敢打赌,皇叔绝对没让你问我这个。由此可见,你心慌了。”
“杨子泰,别惹我!”赫连燕已经把一小坛酒喝完了,面色桃红,眼睛水汪汪的,“宁兴来人盯住了我,我是借口来三大部巡查,这才逃脱。”
“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
“归降。”
……
梁靖在临安住下了。
“杨玄那边怎么说?”
“杨使君去了城外,说是巡查。”
“催促他派人去潭州。”
“是。”
杨玄回来后,主动寻到了梁靖。
“子泰,来人,上酒。”
“酒就不喝了。”杨玄看样子没少喝酒,走路有些晃荡。
“和那个女人喝酒了?”梁靖有些艳羡,“我纵横长安青楼,也未曾见过这等狐媚的女子,子泰好福气。”
“那是潭州皇叔的心腹,你试试?”
“罢了。”
杨玄喝了一杯茶,起身道:“安心待着,要不……先回长安也行。”
梁靖摇头,“不必。”
“那就安心住着。”
杨玄颔首告辞。
直至他走后,王登才收回目光,开口,“他原先是什么样的?”
“我刚认识他时,就是一个乡野少年,有些莫名其妙的正义感,为了晏城曾义愤填膺。”
“可老夫方才看到的却是……威严。”
……
“你还没走?”
杨玄回到州廨,却发现赫连燕回来了。
她恼火的道:“你和三大部是弄了什么?我刚出发,就遇到了三大部的游骑,疯狗般的连我都敢攻击。”
“呃!”杨玄说道:“先前问了口供,被弄死的将领中,一人是驭虎部可汗章茁的妻弟。”
“艹!”赫连燕骂了句粗口。
“小玄子,躺平了。”朱雀说道。
赫连燕坐下,默然看着杨玄。
“哎!你突然从风情万种变成了娴静的良家女子,我有些不适应。”杨玄是真的不适应。
赫连燕斜睨着虚空,“我恨皇叔。”
“寄人篱下,我知晓。”
“你不知晓。”
“我知晓。”
杨玄仔细回想起来,自己的前十五年可不正是寄人篱下吗?
那种感觉让人迷茫……若是他继续在杨家生活下去,继续那种状态,一直活到二十岁之后,杨玄觉得自己会把杨定一家子当做是仇人。
在他最懵懂,最渴求亲情的年龄段,杨略揭开了他的身世。
让他对杨家的感觉非常复杂,恨意自然是有的,但也有十岁之前的快乐。
哪怕那快乐有些假。
“皇叔把我当做是男人使唤。”
“呵呵!”
“你笑什么?”
“他定然把男人当做是牛使唤。”
“你怎么知晓的?”赫连燕一怔,接着眸色迷离的看着自己白嫩的手,“他一直在戒备我,盯着我,我老是觉着脑后面有人。”
“不该是背后有人吗?”
这话出口,杨玄就想骂朱雀。
“老蛇皮!”朱雀先开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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