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这局面还要让这些老同志燃烧自己,那他这穿越的可就太失败了。
随后徐云和杨开渠二人找了个光线通透的地方晒起了太阳,李觉等人则继续回到了指挥现场,开始布置起了年夜饭需要的各种桌椅。
随着时间的推移。
整条街道上的灰尘被扫的一干二净,一张纸桌子也被拼接整齐,摆放到了地面上。
两个多小时后。
两辆运输车哼哧哼哧的从远处开了过来,停到了电影院边上的一处空地上。
空地的面积大概有上百平米,地面平坦而又整洁,边上还有电影院的侧面墙壁挡着风,如果摆放饭桌的位置也有个等级或者品质的话,这处空地无疑称得上是上佳之处。
不过这片空地此时却并没有放着任何一张桌椅,而是很早便被搭起了一座棚子。
在运输车停稳后。
多位穿着白色单排扣外套长袖、头上带着白色厨师帽、下身穿着黑色长裤的男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随后这些人又合力搬运了几台火灶、案板之类的东西,整齐的放到了空地上。
很明显。
这些打扮有些与众不同的男子,便是基地负责做菜的大师傅们了。
随后徐云打量了几位师傅两眼,好奇的对身后的乔彩虹问道:
“彩虹同志,这些师傅手臂上的线是什么意思?”
此时在灶台边忙活的厨师数量不少,具体人数徐云没细数,不过一眼看过去应该有个十多位的样子。
毕竟总厂这边今晚有八十张桌子,整整八百多号人呢,即便是只捞饺子也得要不少人手才行。
并且可以预见的是。
这十多位师傅还只是负责烹制的人员,具体包饺子的主力军应该另有他人。
否则按一个人吃三十个饺子来算,八百号人就是两万四千个,倘若分给这十几个师傅去包,一人得负担两千个饺子.
不过即便是这区区十多人,他们内部的着装也在细微之处有着区别:
有些人手臂上画着一条红线,有的是一条蓝线,还有的是绿线——至于黑线徐云倒是没看到,大概是因为年三十白配黑不吉利吧。
“哦,你说这些彩线呀。”
乔彩虹垫着脚尖,顺着徐云所指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很快解释道:
“这是红案白案还有墩子掌勺的区别,红线的是红案,全白的是白案,蓝色的应该是抓码.”
徐云这才心下恍然。
乔彩虹所说的红案可不是徐云规划中的红岸基地,而是中餐厨房里的一种职能分类。
白案就是面点师傅,大家平时吃的云吞、包子、馒头、小笼包、都是白案,白这个字来自面粉的颜色。
红案就是肉菜师傅,扣肉、炖肉、蒸鸡、炒牛肉这些都是红案,红就是血的颜色。
墩子就是菜墩案板的意思,也就是拿刀切菜切肉的师傅,属于红案的下属分配之一。
墩子上的首席厨师称做“头墩”,既要有很强的刀工技术,还要熟悉原料性能、价格及配比知识,同时承担高档菜肴的半成品搭配、制作。
剩下的掌勺抓码也是如此——掌勺就是通俗意义上的主厨,抓码是给掌勺准备食材的助手。
今天年夜饭的主角是牛肉和羊肉饺子,不过具体到菜品上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单调,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配菜。
小配菜就是大蒜黄瓜蘸酱,大配菜就是西红柿炒蛋或者雪菜烧土豆云云,因此需要配合的工种还是挺多的。
说来也怪。
在这些大师傅出现后,空地周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堆小娃娃,大的十二三岁,小的五六岁的样子,咿咿呀呀的围在灶台边上闹个不停。
“阿叔!能不能给点糖吃呀”
“吃漏咯!吃漏咯!”
“笨蛋,那叫肉!”
“嘿嘿,吃我一剑!(大葱)”
看着这些闹腾不已的小家伙,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师傅顿时摆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架势,假意生气道:
“别闹!一边玩儿去!再吵我就用大喇叭通知你们爸妈了!”
孰料这些小鬼却毫不畏惧的继续闹腾着,其中还有人略略略的朝大师傅做着鬼脸。
大师傅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对于这些熊孩子他还真没啥办法。
不过就在大师傅束手无策之际,一旁一位瘦小的男厨师悄然靠近了他,低声与他说了些话。
大师傅顿时神色一亮,遥遥指着徐云说道:
“看到那边那个大哥哥了没?他叫徐云——对,就是那个每天要喝三斤驴血的徐云!”
“领导今天特意没让他吃饭,就在这儿看着谁家小孩闹的厉害,说是要抓最吵的那个小孩喝血哩!”
诸多熊孩子下意识朝徐云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见到徐云可怖(被毁容)的样貌后,顿时小脸齐齐变得煞白。
过了几秒钟。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跑啊,一群熊孩子哭爹喊娘的跑离了现场:
“娘,救命啊!!!”
徐云:
“?????”
发生甚么事了?
一旁的乔彩虹则鼓着腮帮子,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嗯,千万不能让徐顾问知道这个谣言之所以能传开,她其实也出了很大的力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群熊孩子喊的娘字真的起效了。
十多分钟后,另一个方位上忽然出现了一群年龄各异的女同志。
这些女同志大概接近上百人,其中有些面孔徐云略有印象,应该是基地管理层的家属。
比如徐云在这些人里见到了陆光达的妻子许鹿希,还有王淦昌的妻子吴月琴。
这两位女同志在原本历史中并没有和221基地发生多少交集,不过在徐云的建议下,组织在不久前决定将几位核心人员的家属也接到基地。
因为她们的忠诚乃至贞洁在原本历史中已经被证明过了,徐云认为这个时间线里的这几对夫妻不应该再受分局之苦。
只是这样一来对他们的警卫员倒是有点影响,每天晚上执勤的时候得站的远远的.
同时随着这群女同志一起抵达现场的还有几辆驴车,在车子停稳后,众人很快从中卸下了一大堆被用塑料膜包裹着的搪瓷脸盆。
许鹿希将其中一个脸盆抬到了另一处案板上,撕开薄膜,露出了内部已经和好的.
饺子面团。
她身边的吴月琴也同样端着个脸盆,其中赫然装着满满的牛肉馅。
与此同时。
一位跟在母亲身边的男孩兴奋的跳了两下,孩童稚嫩但透亮的声音瞬间传遍了全场:
“嘢!包饺子咯!!!”
听闻此言。
不少正在边上帮忙的职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这里看了过来。
即便是李觉这样统筹现场调度的总负责人,也不由朝这个方位扫了几眼。
包饺子。
这个后世大家天天接触、在小品中已经成为某个有些令人厌烦的梗的词,在眼下这个时期却极具杀伤力。
哪怕是在基地之外的首都或者魔都,饺子也依旧属于一个很令人羡慕的食物。
某种意义上来说。
饺子在这个时期已经脱离了食物的范畴,属于一种精神层次的寄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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