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盔甲厂看了看,只见那些商贾正在跟唐寅商议银货两讫之事。若此时工部或户部去人,或可挽回一切。”朱浩道。
余承勋叹了口气:“我去了工部衙门,没人理会此事……唉,陛下不谙旧法,说是推陈出新,其实就是胡作非为,陛下身边人非但不加劝谏,还助纣为虐,同僚商议上奏反对,敬道你可愿意联名?”
朱浩心说,又来联名劝谏这一套?
拜托你们能不能有点新鲜的招数?这让我应对起来,毫无新意,给我增加点难度行不行?
“可以。”
朱浩毫不犹豫应允下来,“可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余承勋道。
朱浩有些无奈:“先前关于处置张氏外戚煤窑之事,我多次出面,混迹于兴王府旧僚之间,打探到一些情况,你说此时我参与联名,他们会不会对我加强防备?或许以后再难得到他们的信任!”
言外之意,你们不能让我一边当卧底,一边死命踩对方吧?
这样我还怎么获取情报?
余承勋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那……回头我问问用修,由他来决定。不过若是要联名的话,务必在今天日落前完成……从现在开始,你哪儿都别去了,在这里等候消息便可。”
……
……
杨府。
杨廷和中午便回家,见到儿子杨慎。
当天杨廷和有意入宫直谏君王,好好地把他亲手扶持起来的小皇帝抨击一番,但在见过孙交后,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心头愤怒之火熄灭大半。
冷静下来,他开始思索应对之策。
当天入宫面圣,好像已于事无补,不如发动和联络更多官员,来日朝会时给小皇帝致命一击。
“……你是说,朱浩对此事全不知情?”
杨廷和回来便找儿子质问。
重点在于,为何皇帝让唐寅做出如此悖逆之举,竟然事前没人得到任何情报,以至于这边丝毫防备都没有,让文官集团陷入极大的被动。
杨慎道:“父亲,此事关系重大,莫说敬道他不过是临时过去刺探对方虚实,就算他是陛下的人,对方也未必会将如此机密之事告知一个年轻后生吧?”
杨慎怕父亲迁怒于朱浩。
之前是说让朱浩去探听敌人的情报,可新皇那边严格保守秘密,知道内情的恐怕只有几个核心人物,朱浩上哪儿打听?
父亲你在朝中眼线众多,不同样对此全不知情,被新皇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杨廷和面色阴冷:“以为父所知,商贾中,尤其是江淮之地和南方的商贾,好像早就知悉此事。”
杨慎道:“儿已派人去问询过,却是年后京师一直流传朝廷在西山勘探煤窑之事,商贾多有留意,想从中分一杯羹。
“可惜这边谁都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些新勘探出来的煤窑,能产出多少煤,尚是未知数,谁会傻乎乎往里边投钱?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有人借机送银子给陛下,换得长久的利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