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的意思是父亲你莫要担心,现在不过是有商贾巴结新皇,卖身投靠以换取政治利益。
本身新勘探出的煤窑价值几何?
若是这些新煤窑没法令商贾盈利,那拍卖煤窑之事,以后怎么可能会持续下去呢?
一时光景,不用太往心里去!
杨廷和面色阴沉,杨慎看得出,这回父亲是动真怒了。
以往小皇帝再怎么胡闹,都没有触动杨廷和的根本利益,而这次小皇帝耍了个花招,让杨廷和自己提出拍卖张氏兄弟的煤矿,最后既让杨廷和背后的晋商蒙受损失,还让杨廷和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父亲,是否让朝官联名,参劾唐寅胡作非为?”
杨慎问出个关键问题。
直接指责皇帝肯定不行,这天下都是皇帝的,他做出什么决定都天然享有豁免权,如此一来就只能参劾具体负责此事的唐寅,就算谁都知道唐寅是受皇帝指使,但作为实际操盘者,这责任非唐寅来承担不可。
杨廷和板着脸道:“这种事,由朝官自己去做,你莫要牵扯其中。明日朝议,将是重中之重!”
“那父亲,是否让儿在翰苑中帮忙招募和联络人手?”杨慎的意思,你说明天很重要,那有没有你不方便出面的地方,让儿子我出头?
“不用!”
杨廷和对儿子没提前打探到消息多少有些失望,但同时他也觉得,此事上,其实杨慎和朱浩都没做错什么,只能怪皇帝太过狡猾。
……
……
杨慎回到翰林院,很多人在等消息。
只有杨慎才能主持召集众翰林联名,杨慎不回来,旁人只能干着急。
“用修,怎么样?”
余承勋见杨慎回来,急忙迎上前。
杨慎一把将余承勋推开,目光落到朱浩身上,一句话都没说,招招手让朱浩到了一旁,想要问清楚。
余承勋识趣转身离去,杨慎环视一圈,见修撰房没其他人后,厉声喝问:“敬道,有关唐寅变卖煤窑之事,你完全不知情?”
朱浩好奇地反问:“你说的是张氏外戚的煤窑,还是朝廷新勘探出的煤窑?”
“自然是后者!”
杨慎瞪着朱浩。
朱浩摊摊手:“全不知情。”
“你……”
杨慎面对如此光棍的朱浩,实在没脾气。
如他自己在老爹面前分析的那样,朱浩怎可能会知晓这么“机密”的事?
朱浩好奇问道:“此事很严重吗?内府以此筹措到十几万两银子,若是全都用在东南海防上,那朝廷就不用费心筹措钱粮,地方上也不用增派苛捐杂税,对于朝廷和百姓来说,都是好事吧。”
“你居然认为是好事?”
杨慎瞪着朱浩,语气不善。
朱浩暗自扁了扁嘴,明明是你们父子党争失利,还非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为朝廷着想的样子,实在让人恶心!
朱浩叹道:“或许是我这样的年轻士子,对于此等事看得不够开吧,可能乱了规矩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但话又说回来,朝廷之前在矿窑之事上,有过成文的规矩吗?还是说以往未曾有过之事,现在做了便是坏规矩?说到底,规矩还不是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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