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气急败坏:“你小子敢不认?信不信我……”
“寿宁侯,说话办事要讲良心,我们好心将公函送来,为的是两位侯爷能以此为凭,跟朝廷讨回自家的煤窑,甚至以煤炭获得内府采购订单,等于是给你们府上送银子,当时你只是气愤不过说自家煤窑被抢,便张罗人手要去打人……决定权可是在你手上,你怎能现在说是我们送公函之人的罪责?”
朱浩虽然只是一面之词,但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能令人信服。
因为张鹤龄说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说朱浩和杨慎跑来侯府,挑唆他派人去跟锦衣卫械斗,然后寿宁侯真就叫上弟弟家的人,两家合起来几百号人去冲锦衣卫的防区……
你们兄弟俩在乱咬人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事情的合理性?不要侮辱别人的智商好不好?
“哇呀呀呀……”
张鹤龄气得握紧拳头,直接要朝朱浩冲过来。
锦衣卫立即上前,将朱浩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
朱浩道:“寿宁侯,你要打我吗?我只是说出实情。再说了,既然你说是我挑唆你做的,那你在行事前,应该考虑到后果吧?想来早已料到会有今日这般情形?
“好啊,感情从一开始你便想好了,要把责任推到我跟杨翰林身上,这才去做的,还表现得如此气愤……谁信啊?”
本来还有人觉得张鹤龄不可能随便诬陷朱浩。
比如说张延龄。
但听了朱浩的话后,连张延龄都反水了。
“大哥,我觉得这小子说得有理,你说是杨阁老挑唆你,让我们兄弟二人去跟锦衣卫斗,难道你脑子不好使,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说当时你以为拿到凭契,就无所顾忌,派人跑去我府上叫人,去跟锦衣卫干架?”
这边桉子还没审完,张家兄弟又起了矛盾。
如先前纵火桉一样,没等别人把罪名问清楚,兄弟阋墙之事又再度出现。
赚钱、打架的时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等到分赃或是被问罪的时候,就成了你算哪根葱?
张鹤龄火冒三丈:“老二,你这是在质疑我吗?你觉得我会听岔了?不信就把姓杨的也叫来,跟他当面对质!”
桉子审到这里,哪怕没过堂,作为刑部右侍郎的颜颐寿也看出来了,这兄弟二人真不是玩意儿,想帮他们都无从帮起。
颜颐寿只能无奈地望向黄锦,小心翼翼道:“黄公公,你看……不如将朱翰林请到北镇抚司,由锦衣卫的人问话?”
颜颐寿的意思是说,现在朱浩和张鹤龄各执一词,在没法把杨慎也带来问话的情况下,不如就由东厂或锦衣卫把朱浩提走,你们让人招供的办法太多了。
至于东厂和锦衣卫是要朱浩怎么说,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黄锦往颜颐寿身上打量一眼,眼神锐利,冷冰冰反问:“你的意思是……让锦衣卫用刑,刑讯逼供朱翰林?”
“并无此意。”
颜颐寿急忙解释。
黄锦道:“此桉证据确凿,就算真有人在背后挑唆,也当由两家侯府来担责,母庸置疑!来人啊,将寿宁侯府和建昌侯府连带其名下别院,一概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