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府内,唐先生是我恩师,蒋姑爷是我朋友,他儿子蒋荣是我的入室弟子,司礼监张左张公公在王府时就曾多问计于我,我还曾救治过世子……我想,王府上下没有理由把我当外人吧?”
孙交即便之前从朱四那听到过新皇对朱浩的溢美赞誉,此番听了朱浩的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是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既然唐伯虎是你恩师,为何……在人前,却显得他对你更为敬重呢?”孙交很在意礼数的问题。
这也是他之前不喜欢朱浩的一点。
明明唐寅是王府教习,怎么都算是你的老师,可你们第一次来,却是你走在前面,唐寅和蒋轮跟在你身后。
你小子是读书人,不会连儒家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吧?
若你不懂规矩,那我怎么把女儿嫁给你?
朱浩道:“我跟唐先生的关系,虽为师生,其实更像是忘年交。”
“忘年交?”
孙交眯眼打量朱浩,你小子真敢说啊。
朱浩叹道:“是这样的,当初唐先生受聘为宁王府西宾,往南昌前,曾借道安陆,与我相识,那时家母请他为我启蒙恩师,为其一口回绝。后来他到南昌,发现宁王有不轨之心,却受困不能离开,还是我去南昌相助其逃离,并将之引介进兴王府,以此避祸,并给了他容身之所。”
孙交眉毛挑了挑,虽然细节他不知道,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那就是唐寅的确是在离开南昌后到的安陆,这点朱右杬曾对他说过,朱右杬在与他的书信往来中,可是经常吹嘘唐寅神乎其神的算谋。
朱浩道:“唐先生入王府后,名为教习,实则为王府幕宾,很多事情老兴王都委派他主持,而当时他身旁相助之人便是我。唐先生为人洒脱,从来不以师长在我面前自居,每当提及,都当我是朋友,我也很愿意与唐先生结下忘年交。生平有如此知己,足矣。”
明明唐寅每次都是当朱浩的跟班,大多数时候二人都在斗嘴,有事没事呛上两句,但朱浩却在孙交面前描述出一老一少二人不顾世俗偏见,结下忘年交情,一起风雨同舟相助新皇大业的新版“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
孙交听了,觉得很扯澹,但又隐隐被朱浩描述的内容所感动。
朱浩见孙交的神色近乎目瞪口呆,有种话不投机咱俩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大概知道孙交不会被自己三两句话改变刻板印象。
第一次来就威逼利诱这老小子,若是当初知道未来这老家伙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岳丈,那当时自己就该斟酌一下字眼,不要给其留下不好的功利印象。
“孙老,我们还是谈谈联姻之事吧。”朱浩道。
朱浩也觉得很麻烦,孙交上来问他的,根本与婚事无关,却对他过往经历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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