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左着急道:“现在朝野上下都是杨阁老的人,连吏部都在杨阁老控制下,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新科进士自然会……”
有些话连张左都不敢随便说,怕说出来会打击小皇帝的自尊。
“那朕……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做吗?朕不过是想将母妃接到皇宫来,连最基本的尽孝都不能做到吗?”
朱四说话时很委屈,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唐寅劝慰:“陛下,这不过是朱浩的猜测,做不得准,或许事情不至于发展如斯。”
朱四摇头:“朱浩说的话,朕相信,因为朕若是杨阁老,也会这么做,如此便能让这些新科进士死心塌地跟他一起对抗朕,把朝堂变成杨家的朝堂,他有什么理由让朕逐步收买人心,培养自己人?”
唐寅不由感慨。
小皇帝已把他自己跟杨廷和彻底摆在了对立面上,用了很多偏激的词汇,甚至提到皇帝需要收买人心的话,这说明朱四真的没有安全感。
朱浩道:“其实……陛下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也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朱四瞪大眼,道:“对啊,朱浩,你既然提前洞悉了杨阁老的意向,那你就该想到解决办法了吧?”
说话间,朱四把流出的眼泪鼻涕随便在衣袖上擦了擦,看向朱浩的眼神中满是期冀,好似又看到希望。
自己这边有个能掐会算,还打入敌人阵营的心腹大将,干嘛要那么灰心丧气?听朱浩的安排不就成了?
朱浩满脸都是高深莫测:“陛下记得之前臣跟你提过,要以财帛贿赂礼部尚书?陛下就要以此方式,来分化瓦解杨阁老阵营,同时可以有意无意对他们透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
……
朱浩能从余承勋简单的拉拢言辞中,判断出杨廷和阵营会用到什么招数。
料事于先。
主动权难道要拱手相让?
当天朱浩就让朱四回宫,趁着日落前,将礼部尚书毛澄召到宫里,彻谈半个多时辰,恳求毛澄在迎接蒋王妃的事情上出力……
不提大礼议,单提奉养母亲之事。
言辞恳切,让毛澄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就算是儒官,想以儒家认为的道德规范来制约新皇,但也不能不讲孝义礼法这些基本的儒家典范吧?
而且朱四还根据朱浩的说辞,有意无意跟毛澄透露出一些消息,趁毛澄离开宫门前,由张左亲自过去,让锦衣卫挑了三担财帛,加起来足有二百两黄金,以及诸多绫罗绸缎等贵重物品……
意思是贿赂毛澄出面为其周旋。
此举一下就把毛澄给整得不会做人了。
张左面带凄哀之色:“毛部堂,您该知道,先王去得早,陛下自幼孤苦,与王妃相依为命……陛下到京师后一直牵挂安陆的母亲,每每提及都会暗然落泪,甚至为此寝食难安,还望您能理解陛下的苦心,成全陛下当个孝子。这天下间,谁人不是母亲的孩子呢?”
毛澄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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