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越跟张璁深入交流,越发显得信任对方,连朱四在京师的动向都详细说给张璁听。
张璁受宠若惊,自己跟这群人不是很熟悉,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张老你备考会试,不方便见在京藩王,这有损文人体统,但将来考取进士,再想见的话更加不容易……但若要让世子记住你,却可以轻易做到。世子对天下间才学之士,向来都心向往之。”
朱浩又主动示好。
张璁迟疑:“这……老朽跟兴王府从无来往,这……这……”
一个老家伙,从来没体会过权力的滋味,一辈子的目标就是考科举,金榜题名。如今六次会试都未中,跟他讲与藩王结交?这题目太过超纲了,还是直接抨击外戚的不法行为简单明了。
朱浩道:“不知张老你住在何处?回头有机会将去拜访。”
“这……这……”
张璁又在那儿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公孙衣在旁道:“若不方便,就算了。”
张璁对公孙衣极其厌恶,对朱浩却非常欣赏,毕竟朱浩坦诚,还是少年英才,在他先前被官府刁难时果断出手相助,这就体现出朱浩的仁义。
张璁叹道:“老朽没什么好遮瞒的,不过住在临时租赁的民宅内,距离顺天府衙不远,这就将地址写与你,但若此番会试不中,估计不会在京师长留……”
言下之意,你要找我最好会试结束后趁早,晚了我可就走了。
朱浩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在下定会前去拜访,跟张老探讨学问,秉烛夜谈。”
……
……
与张璁匆忙一见,便作别。
回去的路上,公孙衣很不理解:“这样个考了一辈子进士的老儒生,迂腐不堪,不知有何值得你关注的地方……若这次考不中,就算选官也不会到湖广去,根本没必要与之交际应酬。”
朱浩笑问:“公孙先生妒忌了?”
“啊?”
公孙衣面色微红,羞惭道,“没有,只是觉得无此必要。”
朱浩道:“这位张先生,水平还是有的,且忠肝义胆,敢与世间不平事争斗,光凭这份勇气,天下有几人能与之想比?
“扪心自问,就算是我,也不会为了勋贵的不法之事去衙门申诉,读书人很多时候都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这样很不好。”
公孙衣点点头,仍旧带着几分不屑:“或是这位想在京师打开名气,胡乱钻营呢?”
朱浩笑道:“钻营与否不重要,关键是在需要的时候,他能挺身而出。”
“呃?”
公孙衣一脸懵逼。
这根本就不是他脑子能理解的事情。
朱浩心中所想,极其长远,将来若朱四真有机会登上大宝,大礼议的议题难道要让他朱浩上奏提出?
杨廷和权倾朝野时,谁提谁都要倒霉几年,历史上张璁也是在上奏后,发配至南京做刑部主事,远离权力核心,一直要等嘉靖三年,杨廷和致仕,左顺门事件发生前,才被调回京师为翰林学士。
自那之后,张璁便平步青云。
朱浩可以对朱四提出大礼议的议题,但绝对不能由他亲自出手,在皇帝和自己根基不稳的情况下,杨廷和完全有能力把不识相的人调到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难道朱浩要做好先远离小皇帝三年的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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