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不能再说任何相关的具体事件了……
这时,准提心神俱震,瞳孔急速收缩。
他从未想过阐截二门会有一天重修于好,毕竟封神之战都打成这样了,那可是实打实的血海深仇。
但……如果真有一天发生这种事情呢?
秦尧再度开口:“圣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人王在人间至高无上,按理来说应该是想杀谁就杀谁的,想为所欲为就为所欲为的,但为何会出现大臣死谏,逼迫人王退步的事情?臣权,又是怎么一步步抬高至可以与人王争锋的?王权,又是怎么一步步落为要与臣权相争的呢?换句话说,人王,为什么要用百官来治理天下呢?”
准提:“……”
“还有最后一句……”
秦尧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说了,哪怕已经很隐晦了,再说下去亦是祸事:“山野村民,一无所有的时候,可以光着脚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后来啊,村民有了媳妇,就该有套房子,有了房子,就能生个孩子,有了孩子,脚上就有了无形的锁链,自此,再也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啦。”
准提默然,一瞬间而已,心底便翻涌出千百念头。
这哪里是说的村民,分明是说他准提啊。
“对了,还有这个。”秦尧翻手间取出六根清净竹,恭恭敬敬的举高过头顶:“请圣人收回此宝。”
准提定睛看向六根清净竹,暂且压下心头纷乱情绪,抬手将竹杖吸附至手中。
秦尧笑了笑:“圣人,晚辈是否破了您的迷心业障?”
准提叹了口气:“是。”
秦尧拜道:“那我们师徒与您之间的因果……”
准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两清了。”
“多谢圣人,晚辈告辞。”秦尧站直腰杆,缓缓转身。
望着他轻快而迅捷的步伐,准提张了张嘴,还想要留住他继续聊聊,但最终却忍住了。
不能再说了。
是啊。
不能再说了。
再说下去,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另一边。
却说闻仲手持一封书信,离了截教祖地碧游宫,乘云驾雾,很快便落入一座仙山内。
信是截教一名小妖递送给他的,那小妖也不知送信人是谁,只道对方给了他一块仙晶,请他代办此事儿。
闻仲就很好奇,是谁这么神神秘秘的要见自己……
少倾。
闻仲夸过沙滩,进入密林,却见在阳光斑驳的密林中央,一名盘着扇形长发,带着宝石发饰,身上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的中年仙姑孑然而立,气质森寒冷傲。
“石矶师叔?!”
仙姑闻言,缓缓转身,赫然是石矶面容:“闻仲师侄。”
闻仲一脸茫然:“师叔有什么话不能在碧游宫里面说,却要将我引到此地?”
石矶认真说道:“主要是怕圣人知晓。”
闻仲神色一变:“有什么是不能令圣人知道的?”
“有,比如说,拯救殷商。”石矶道:“师侄想必已经看出来了吧,圣人放弃了殷商。”
闻仲嘴角微微一抽,心底布满苦涩。
多宝师叔控制了碧游宫的所有二代门徒,严禁他们下山,这本身便是一种态度。
“是,看出来了,那又如何?”
“师侄能接受殷商覆灭吗?”石矶再度问道。
“能如何,不能又如何?我终究无法逆天而行。”闻仲叹息。
石矶摇头:“哪有什么天道大势,不过是圣人间谁更胜一筹。我有一主意,或有可能为殷商争取到一线生机,你要不要听?”
闻仲眯起眼眸,狐疑道:“师叔为何要给我说这个?”
石矶淡淡说道:“我与那申公豹有仇,他要助周伐商,我便要助商灭周。”
闻仲诧异道:“何仇何怨?”
他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人,只不过却不料想,当某些真话有了其他目的后,本身就会变成谎言的一部分。
比如说。
石矶是真的和申公豹有仇。
若闻仲去发动自己的势力调查,一定能够查得出,申公豹的徒弟哪吒,杀了石矶两名贴身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