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原儒革命,还有糖药引发的军事革命,早晚还会有一场工业革命......三场革命革下来,康熙和吴三桂怎么顶得住?
“薛章会知道吗?”朱和墭又问。
“会啊!”凤鸣山道,“罪臣和薛章还是要保持联络的。”
也就是说,如果凤鸣山死了,薛章也会知道,然后他就会把朱和墭的秘密都告诉吴三桂。
朱和墭虽然不怕暴露身份——如果现在朱和墭还在大南山上,或着还在揭阳城内,唐王之后的身份有点号召力不足。
但是现在,哪怕他不姓朱,也有了争天下的资本。
不过也没必要节外生枝,因为那样会降低自家的公信力。
而且吴三桂一旦知道朱天王只是唐王府的旁支,很有可能会照葫芦画瓢,也扶植一个朱太子。那就搞得朱天王、朱和墭父子有点被动了。
另外,朱和墭如果不杀凤鸣山,再给他个官做,那薛章就会成为朱和墭在吴三桂阵营中的高级密探。
现在黄植生已经到了北京还打进了翰林院。如果薛章也能成为吴三桂的重要谋臣,那可就太好了。
朱和墭轻轻点头,然后对跟着一起进入世子府的大儒顾炎武道:“请亭林先生做过个见证......孤家和凤鸣山昔日的过节,今日一笔勾销!
以后大家一起反清复明,再造华夏!”
顾炎武在来世子府的途中,已经和刀疤荣打听过了,知道凤鸣山曾经抓到过朱和墭!
这个过节的确不小,没想到朱和墭的气量更大,居然就这样放过了。看来此人的确有容纳天下的器量啊!
顾炎武笑道:“世子爷器量宏大,一心恢复华夏正朔,能不计前嫌用人材,实在是天下之福。”
听顾炎武这么一说,朱和墭却摇摇头道:“非吾不计前嫌,而是凤鸣山并无大恶......他无非就是一篇文章换到了个狗官,不过他在揭阳任上除了捞钱,也没干什么奸恶之事。”
抓朱启炮也不算什么奸恶,是朱启炮自己昏了头想去刺杀邓光明。凤鸣山不抓,邓光明身边那么多走狗,也许就把人给打死了。
说着,朱和墭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跑去吴三桂身边的薛章,其实也没做什么奸恶之事。”
他这时又瞧了还跪着的凤鸣山一眼,笑道:“凤鸣山,你也不要再趴着了,坐吧!孤家这里君臣之间是可以坐而议政的。”
“谢世子爷。”凤鸣山大松口气......命保住了,富贵大概也可以搏到一些了。
朱和墭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落了座,又对顾炎武道:“他和凤鸣山一样,不过就是读书、考试、做官......天下儒生,大多如此吧?”
顾炎武则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炎武本以为能不仕鞑虏,终身为遗民者,已经不愧为明人了。不想广东的节义之士都有古儒的遗风,能够持长剑、斩清妖、复衣冠......炎武真羞愧啊!”
这还是个知耻的......
朱和墭道:“岭南不同于中原,的确留存了较多的古风,也不乏好勇斗狠之儒。可惜过去广东的儒生各自为战,只有自家的宗族可依,再往上就是散沙一片,还是难以对抗清妖。
我之所以要革今儒复古儒,其实也是为了散成一片的广东宗族凝聚起来。广东一省的人口就不下三百万,其中的大部分都为三四千宗族所控。宗族固然可以凝聚人心,可如果没有凝聚宗族的办法,这三四千大姓也不过是大一些的散沙而已。
亭林先生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如果能有您这样的儒者主持自然大学堂,那么我儒家凝聚天下人心的能力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