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除了过年过节,平时坐火车尤其是坐卧铺的人不多,所以每到一个站,都要停靠很久。
徐茵两人所在的卧铺包厢,刚上车时就他们俩,一人一边下铺,喝喝茶,看看书,啃个赵师傅送的脆桃、鱼干,到饭点拿出自己做的干粮、小吃,倒也安静清闲。
不过过了潭县,人就多起来了。
很多人买不到硬座票,旅途又长,只得咬咬牙买卧铺票。
徐茵寻思如果换成她爹妈来的话,十有八九也是买硬座票。
卧铺票要比硬座贵一倍多呢,一来一回差不少钱。
这年头只有外出公干、旅费能找单位报销的人,才舍得乘卧铺。
所以,即便每到一个站,进进出出的旅客很多,卧铺包厢这里依旧挺安静的,个别旅客上车下车,也不会像硬座区那么喧哗。
徐茵两人所在的包厢,直到次日中午,在鸣县车站停靠时,才上来一对小情侣。
从他们交谈里得知,姑娘是个知青,下乡插队与本地青年相爱了,这次是带丈夫回娘家探亲。
他俩买的是中铺票,妻子睡徐茵上铺;丈夫睡瑞玺瑾上铺。
火车停靠鸣县站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徐茵两人正准备吃午饭:
饭团还剩两个,徐茵和瑞玺瑾一人一个;又解开装玉米馒头的干净透气的纱棉布袋,拿了三个玉米馒头出来,她一个,瑞玺瑾两个。
小小的餐桌上还挤了一罐牛肉酱、一颗咸鸭蛋、两杯紫菜虾干汤。
刚上车的情侣扫了一眼他们的伙食,看到这么丰盛,那丈夫就问:“现在餐车上还有汤和饭团卖吗?”
瑞玺瑾看了对方一眼,一脸骄傲地微抬下巴指指徐茵:“不啊,她做的。”
“你对象手艺真好!这馒头看着好软乎,一点都不干巴,饭团看着也好吃。”
“……”
这话一出,瑞玺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徐茵,第一反应是怕她生气,明明不是对象,硬给她添了个对象,徐师傅不会一怒之下辞职不干了吧?
那他上哪儿找第二个能让他吃得下饭菜的大师傅?
徐茵倒是没啥反应,和小瑾同志处对象,那不是迟早的事吗?
仍旧淡定地喝着汤。
吃完饭,瑞玺瑾自觉地端起两人的茶杯,去厕所外边的开水房冲洗,然后接一杯开水回来。
下午,依旧是各看各的书。
徐茵在看一本前几天刚从地摊上淘得的图案集锦,里头全是各种图案的织法。
以前她只会简单的几种织法,这本书打开了她的新世界,原来毛线针可以织出如此复杂的花纹。
一边欣赏,一边假装手里有团毛线球和一副织衣针,照着书上的图案,在脑海里构架学习练手。回头有机会拿点毛线出来,过年给爹妈织一件新毛衣。
哦,还有老太太。这次还得靠她奶拖住爹妈,让他们别追到市里来。
这一看半天过去了。
洒进来的阳光暗下去了,就知道到傍晚了。
徐茵放下书,支着手肘靠在窗边欣赏了会儿随着列车前行而若隐若现的夕阳,问瑞玺瑾:“晚上想吃什么?”
瑞玺瑾:“……”还能点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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