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祈求李晓映的回心转意呢?他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失业者,一个无业游民,而李晓映呢,她再不济还有一份工作,还有一份收入,可他呢,他有什么?他只有一间又小又冷的小公寓。
从李晓映的公司到小辛庄,骑自行车需要近半个小时,但陈默不想骑车,他只想走路,让这黑夜里呼呼的北风吹着自己的脸,像是一记记耳光扇醒自己,他迈着步子,沿着回龙观东大街,朝着小辛庄走去。
风呼呼的刮着,陈默喘着气,手里夹着烟,在漫长的黑夜里,狼狈的像是一只丧家犬,他也的确是一只丧家犬,一个被前女友抛弃,被公司抛弃的丧家犬。
走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公寓的胡同里,路上有个老大爷在卖冰糖葫芦,陈默看了看一串串裹着冰糖的糖葫芦,那天晚上,他本来要给李晓映买一串糖葫芦带回家,可他却没有,而如今,就算是他此时买一串糖葫芦,可家里却没有李晓映了。
他给自己买了一串糖葫芦,狠狠的吞下,糖葫芦真酸,酸的陈默咬牙咧嘴,心底里却冒出泪水来,走到屋门,掏出钥匙开门,推开那扇门,依旧是黑洞洞,冷冰冰的感觉,他没有开灯,没有脱衣服,更没有洗脚,此时耳边仿佛响起李晓映的话语。
“把外套脱掉再坐在床上,”
“能不能洗个脚啊。”
“默,咱商量个事,去洗个澡吧。”
陈默的眼泪流出来,如今,那些耳边的叮嘱,那份充满爱的温馨,都瞬间不见了,是自己,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了他的爱情,毁掉了李晓映曾对他的信任和希望,他怪不得任何人,他活该。
他不是一直不希望李晓映管自己吗?好了,如今就真的没有人管自己了,这份他曾渴望无人管束的生活终于如他所愿了。
虽然身体疲惫,但他还是睡不着,一个人心底里装着事的时候,就无法安然入睡,陈默又起身,走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两瓶白酒,他需要用酒精麻醉自己,好让自己能够快速睡着,不再去想李晓映,不再去想之前的所有痛苦和难过。
整整一周,陈默都窝在那所小公寓里没有出门,他也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两三天竟然没有吃一点东西,到了晚上就把白酒灌进肚子里,白天就躺在床上发呆,一连几天,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他颓废了,颓废的像是一只生病的狗一样,任凭曾经那只狗是如何的狂奔,为梦想狂奔,为爱情狂奔,可如今,他连眼皮抬一下都觉得费劲。
一周又过去了,陈默只出门过两次,一次是买酒,另一次是觉得有点饿了,去楼下买了个手抓饼。
他想家,想家里的妈妈,但他又不能回家,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月,他提前回家了,家人会怎么想?村子上的人会怎么想?肯定是在BJ混不下去了才提前回家的,一个无业游民的心虚告诉他不能回家,他如今能做的,只有熬,熬过这一个月的日子,等到月底,买张车票回家,那时候名正言顺,年底放假回家,谁也不会察觉到什么。
整整半个月,陈默在每天的颓废和失落中度过,但庆幸的是,那些被他扣掉的疣子奇迹般的不见了,下巴的右下角结了个小小的痂,这是陈默这半个月,唯一值得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