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思绪一时卡壳,水润的眸子盯着他没动,怀疑自己听错了。
果然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昭帝罚他抄写,他直接给按自己身上了。
凌晏难得见她懵懵的样子,倍觉有趣,弯着眉毛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苏音瞥了他一眼,伸手翻了翻书,“殿下,你让我帮忙誊抄不太好吧?毕竟是给皇上看的,我那一手狗爬体实在有碍观瞻。”
她会不会好好写和愿不愿意好好写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无妨,他也不会仔细看,”凌晏行事嚣张,根本没将昭帝的话听进耳朵里,“你只负责抄,怪罪下来我担着。”
苏音:“……”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见拗不过他,苏音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扶着衣袖准备将笔墨纸砚搬到窗边的小桌子上,结果刚拿起纸,就被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摁住了,“做什么?”
苏音使着巧劲,也没能将纸从他手里抽出来,遂无奈道,“殿下不是让我誊抄吗?我不去那边怎么抄?”
凌晏眉毛一挑,“不用,就在这儿抄。”
说完,撤掉摁在纸上的手,将蘸好墨的笔递给他,“拿着。”
苏音眉头微不可见地一蹙,总怀疑他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指定有什么毛病,“我在这儿会打扰殿下办公的。”
凌晏没松口,反而说道,“你在这儿我能时时监督着,免得你抄不了多久就睡着了。”
见她皱着眉头瞪自己,凌晏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怎么,那天从中午睡到傍晚的不是你?”
他有理有据,苏音无力反驳,只好鼓着脸从他手里接过笔,在他的注视中开始依葫芦画瓢。
比起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苏音更喜欢写字,写字的时候心是静的,不用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不会想着争风吃醋。
她突然自嘲一笑,下笔用了些狠劲,力透纸背,墨汁直接浸透了三层纸,前面写的自然也不能用了。于是她把纸团吧团吧扔到一边,重头开始。
如此反复两三次,就在苏音以为凌晏会直接让她离开或者冷嘲热讽几句时,一道温热的气息突然从身后靠近,在她闪身撤开前握住了她的手。
苏音下意识挣扎,身后的人岿然不动。
凌晏以后拥的姿势将她整个人环抱在怀里,右手搭在她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来,让她感觉烧得慌。
周围全是他的气息,惹得苏音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尽力控制着面部表情,稳住声音,“殿下这是做什么?松开。”
前世她虽心悦魏子渊,可两人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于礼,从不逾矩,魏子渊也是能不碰她就不碰她,美名其曰尊重自己,她何时与男子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近到苏音都能听见他的呼吸。
凌晏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握住她的手,像教小孩写字一样,笔尖流转,顷刻就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竟然也是簪花小楷。
苏音知道他平日写字的习惯,心头大骇,扭头去看他,嘴唇擦着他的下颌线而过,吓得她赶紧离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