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渊听完他的话,微微垂着眼皮,边叹息边以气音说道,“没什么反常……”
他还是觉得奇怪。
直觉告诉他不会那么简单。
这一年,秦枫都没找过金鸿,怎么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他了呢?
“还有吗?”魏子渊想知道两人都谈了些什么。
葛樟摇头,“秦枫武功很好,我们的人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但两人交谈不足一刻钟,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魏子渊对这句话还是认同的。
御书房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火苗不断跳动,被外面的风吹得东倒西歪。
魏子渊稍微扭头,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向外面斑驳映在灰黑色天空上的树影。
这天,是越发寒凉了。
“陛下,”葛樟斟酌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出声,“需要属下把秦枫抓回来吗?”
他知道陛下一直在关注秦枫的动向,不过秦枫也足够聪明,他们并非时时都能了解他的行踪。
时断时续,还经常扑空。
最长的一次,将近三个月完全不知他身处何处。
现下他现身,正是最好的时机。
魏子渊摇头,“不必,关注着就是。”
葛樟没忍住又劝了一句,“陛下,其实杀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杀了他……魏子渊何尝不知道要永绝后患。
可是在几次在下发命令的前一刻,他都犹豫了。
内心极度拉扯。
一方面,是不想给他反扑的机会。念卿培养出来的人什么样他清楚,忠心且聪明。
他不是没想过收编,但对方面临再严密的追杀和布控都不屈服,接连逃脱,甚至连原本手下集结的人都遣散了。
从市井中来,又归于市井,如同一滴水汇入大海,哪里还分辨得出?
另一方面,留着秦枫在平都游蹿,知道他还在算计,还在谋划,魏子渊会有一种念卿还存活于世的错觉。
他不想让这种感觉消失。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病态的。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孤知道,但孤不想这么做。”魏子渊盯着葛樟,态度很坚定。
葛樟跟在他身边多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闻言,抱拳,“属下知道了。”
“嗯,”魏子渊今日也乏了,摆手示意他下去,“继续监视就是,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是。”
葛樟转身要走,刚迈步到门口,突然听魏子渊道,“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魏子渊眯了眯眼,想到了一个可能,“你去查查,苏音来北璃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和秦枫接触过。”
他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查仔细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属下明白。”
葛樟离开不久,魏子渊刚要去休息,门外又有侍卫敲门。
“陛下,昭仪娘娘来了。”
魏子渊心里塞着许多事,正堵得慌,直接道,“不见。”
伯府那一烂摊子事情还没搞明白,他看着陈梓玉心里只会更不舒服。
凌晏不是命人把写着“侯府”二字的牌匾给砸了吗,他明日就让人把新的牌匾送过去。
鎏金的“伯府”二字。
恶心不死他。
做事也不知道严密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