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几人的谈话没什么稀奇,但葛樟还是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魏子渊。
魏子渊听完,默了两秒,这才开口道,“凌晏把那位婢女也带来了?”
“对,看着颇为宠爱,两人甚至同乘而来。”
“呵。”
魏子渊轻笑一声,语气说不出是轻蔑还是嘲讽,亦或兼有之。
“昭帝也真是老糊涂了,也放心将这样一个红颜祸水放在凌晏身边。”
葛樟想了想,“昭帝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这位太子吗?想来若是太子耽于美色,无心正事,岂不正好合了昭帝的意?”
“哪有这么简单啊……”
魏子渊对宣周这位从小就在青城山静养的太子知之甚少,所以心里的戒备也是最重的。
一个远离权力中心八年的人,回到京城,不仅没有被欺压,反倒隐隐有盖过其余皇子的架势,必然是有过人的本领。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沉湎于美色呢,说不定这位婢女跟之前他身边的人一样。
想到这儿,魏子渊不免蹙了眉头,眼前闪过一个姣好的面容。
“那陛下可要召凌晏进宫?”
“不必,他不是个好拿捏的人。离国宴还有四天,你好好监视,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向孤汇报。”
葛樟抱拳应是,转身欲走,却突然被叫住。
魏子渊的眉毛尚未舒展开,语气也带有一丝不耐,问道,“昭仪今日去侯府,现下可回来了?”
葛樟一愣,“并未。”
“知道了,下去吧。”
“是。”
风过,撩起魏子渊宽大的袖袍,带着几分凉意。
他起身,慢慢踱步,前往含青宫。
“青”取“卿”字谐音。
这里没人住,但魏子渊每天都让人打扫,可谓纤尘不染,里面的布置和先前一样,所有东西都在原位,且都是那人一手装扮的。
他平时没事或者心烦意乱时,就会到此处来,一待便是一天。
此刻,含青宫内飞出两只麻雀,似乎是被魏子渊的脚步声惊到了,叽叽喳喳地往树叶间钻。
他抬头,眯眼看着麻雀飞过低空,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念卿,一年了……”
……
侯府。
陈梓玉到府后,回自己闺房小憩了一会儿,连午饭都是端进屋吃的。
桌上的菜色精致,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半合着眼歪在软榻上,看母亲从院外穿过弧形石门走进来。
“没胃口吗?”
陶怡看着满桌快放凉的菜,蹙眉问道。
陈梓玉“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她生得很美,妆容服帖,灿若桃花面,尤其是一双眼睛,眼尾稍稍往上翘,看人总带有三分媚。
从小锦衣玉食,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十指葱白,柔若无骨。
此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母亲怎么过来了?”
陶怡在她身旁坐下,把着她的手,一下下抚摸着,“我在府中闲着也没事,索性过来看看你。”
她见陈梓玉没什么精神,一脸倦色,体态相比之前也丰腴了些,讶异道,“你该不会是有身子了吧?”
“我倒是希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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