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致……谢过太子殿下!”
他说本名,代表的便是段家,走出这个门,他就是无父无母的流浪者,周致。
“不必。”
凌晏伸手扶他起来,“有时间的话就好好看看,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账本放在他手里也是浪费,倒不如交给段家的人。
“是。”
周致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脑中盘桓已久的问题,“殿下是相信我父亲是清白的吗?”
凌晏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深邃悠长,“清不清白,总得调查之后才知道,不能仅凭他人的片面之词,就随随便便给一个护国大将军定罪。”
声音落下,书房彻底安静下来。
男人有泪不轻弹,周致此刻却忍不住落泪。
这是五年来,他听到的最公正的说法,不偏不倚。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周致满心感激,冲他抱拳,刚要走出房门,突然又停下,“殿下不问问我的过去吗?”
没有人能平白相信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总是想将对方的一切信息都掌握在手里才觉得安心。
可他从进门开始,凌晏一句都没问,甚至没表现出一丝好奇。
“我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过去的你怎样我不管,至少站在我面前的你,是让人满意的。”
周致不再多言,转身欲走,殿外却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他赶紧退回房间。
是苏音。
“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让殿下先替我保密,暂时不告诉苏音。”
凌晏眉毛一挑,指了指旁边的窗户,“从那儿出去吧。”
周致点点头,飞快闪身离开。
“扣扣扣……”
房门恰巧在此刻敲响,凌晏直接去开门,苏音的手还举在半空中。
她知道刚才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但没说破。
“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
他侧身让苏音进门,看着她手里的桃花羹,“你做的?”
苏音将碗放在书案上,转身正对着他,“我提刀握枪的手哪会这种细致的活?是白鹭做的,让我给殿下送过来。”
春寒未褪,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从哪里找来的新鲜桃花。
凌晏看着她微微撅起的嘴,伸手掐住她的脸颊,“这么不情愿?”
“我哪敢啊?”苏音躲开他的手,把桃花羹端到他面前,“看我大晚上送来这么辛苦的份上,殿下赏脸尝一尝?”
凌晏轻笑,“哪有你不敢的事情?”
香味飘入鼻尖,凌晏也有些饿了,垂眸对上苏音的眼神,突然道,“你喂我。”
苏音:???
“殿下手又没受伤,这不好吧?”
凌晏见她耳尖泛红,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没人看见,你害羞什么?”
“谁害羞了?”苏音瞪了他一眼,捏着勺子舀了一大勺往他嘴里塞。
动作简单粗暴。
凌晏不仅没生气,反而笑着一口吞下,“味道还不错。”
“那就多吃点。”
苏音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勺子里的量也恢复正常。
举起手,还没喂进凌晏嘴里,勺子就被他抢了去,“你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