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目睹了谢玉漓和苏音逛街的全过程,有说有笑,怎么见到她就神色淡淡,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王家虽然比不上谢家,但也不差。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挺直了脊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谢小姐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音身为太子的人,时常和谢玉漓走在一起,王妍不相信她没有野心。
“哦?”谢玉漓应了一句,“玉漓有些没明白,到底该防谁?”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只是好心,听不听由你自己决定。”
谢玉漓嘴角微勾,“多谢,我就不听了。”
说罢,放下帘子,吩咐道,“走吧,再晚些就该误了吃午饭的时辰了。”
直到马车走远了,王妍僵住的嘴角才慢慢落下,手指绞着手帕,暗自用力。
良言难劝该死的狗!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几句,才觉得舒坦了些,突然想起刚才那个侍卫,眼珠一转,“杏儿,我记得谢玉漓之前都带丫鬟出门,今日怎么只带了个侍卫?”
杏儿给她剥了颗葡萄,放在她嘴边,等她吃下去后才道,“奴婢听说那侍卫是谢小姐在少爷手底下救的。”
“王逸阳?”
王妍语气有些轻蔑,眼珠却滴溜溜地转。
片刻后,她稍稍翘起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
……
谢玉漓自那日见过王妍之后,好几天都没再出门。
但仍免不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市井妇人里盛传她和身边的小侍卫关系不清不楚,然后越来越离谱,说看到两人举止亲密,等传到谢府的时候,都已经变成两人私定终身了。
“小姐,他们说得也太过分了,”秀珠气鼓鼓地从门外走进来,双眼着急地微微泛红,“他们什么都不了解,张嘴就乱说!”
谢玉漓正伏案练字,听到她说的话,也没有回头,直到写完一页纸,才随口问道,“都怎么说的?”
秀珠吭哧吭哧的,看看周致,又看看谢玉漓,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的,“他们说,说……小姐不知检点,说周、周侍卫野心勃勃,想把谢家据为己有……”
“呵呵……”
谢玉漓听完后,非但没恼,还轻笑出声,“这种想象力,不去写话本子可惜了。”
她抬笔继续书写,凉风习习,墨香阵阵,整个人仿佛静在那里,和窗外的树融为一体。
秀珠难免受到影响,激愤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小姐,你就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谢玉漓压住被风掀起的书页,不疾不徐,“谣言没人搭理,过一阵子就散了,不用担心。”
“哦。”秀珠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默默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周致。
从她进门开始,周致就没说过话。
……
入夜,万籁俱寂,春日渐暖,草丛里的蝈蝈也逐渐叫起来,一声一声,把春夜拉得很长。
一道矫健的身影穿过街巷,快速隐没在黑暗中,至东宫附近,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