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后,整个皇宫被笼罩在黑暗中,陷入沉睡,只有御书房的灯还亮着,精致的窗户上映出两道影子。
四周安安静静,只能听到往来穿梭的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一阵急促的脚步打破了晚间的宁静,御书房的门随即被扣响。
昭帝停下话头,拧眉看向门口,“进来。”
喜子匆匆忙忙地在他面前站定,拱手,“皇上。”
“何事如此着急?”
喜子气都来不及喘匀,连忙道,“不好了,皇上!林大人从城外回来,在巷子里被逃犯劫持,这会儿还未曾脱险!”
“什么?!”
昭帝听完后双目圆瞪,火气蹭得一下就上来了,“劫持朝廷官员,他好大的胆子!衙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喜子连忙哈腰,“皇上息怒,今日衙门走水,也不知为何那囚犯从牢里逃了出来,衙役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会儿还在僵持中。”
昭帝听完,随手将奏折扔到书案上,“你让吴勇达亲自带几名弓箭手去,务必将他完完整整地救下来!”
“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喜子匆匆离去,昭帝抬头摁了摁眉心,看了一天的奏折本就烦闷,现在心里更是堵得慌。
掀起眼皮,见自己的儿子还一脸淡定地品着茶,眉目舒展,反衬得他一点都不稳重。
轻咳两声,正准备继续刚才的话,突然被凌晏打断,“父皇还是多派些人吧,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昭帝眉毛一抬,“什么意思?”
“昨日儿臣得知一个消息,明早在西菜市场问斩的人当中,有一个从事小偷小盗的,”凌晏放下茶杯,抬眸望向他,“罪不至死,却为何连秋后都等不到?”
昭帝微微压下眼皮,品着他话里的意思,“今晚的事情,是你的安排?”
“儿臣哪有这个本事把林大人都算计进去,也不敢。不过是想给那小偷一个机会,顺便挖一挖他问斩的原因,林大人被劫持应该只是凑巧。”
凌晏说得正大光明,让昭帝不好反驳。
他冷哼一声,“这京城中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只怕再给你一段时间,皇宫都能让你掀翻!”
嫌弃归嫌弃,凌晏的话他还是听进了心里,立马吩咐下去,增派人手。
吴勇达到的时候,楚良已经带着林晗墨从马车上下来了,就站在地下赌场的门口,周围围了一圈人,皆是刀剑相向,矮墙上还站着几名弓箭手。
他握着小刀的手心满是冷汗,也明白被自己劫持的定不是普通官员。
刚才下马车后,曾有人从背后袭击他,却被暗处飞来的一颗石子挡了去,他便知道昨夜来狱中的人也在这附近,就是不知道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
在楚良迟疑之际,耳边的一阵风撩了撩他散落的头发,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有他一人能听到——
“这里,才是诉说你冤屈的最好地方。”
楚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为何他要自己跑到地下赌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