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笑容十分勉强,看得凌晏眉头紧蹙,他们处在队伍前段,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要不我把长风留下来陪你休息会儿?”
“不必,哪有婢女中途休息的道理,岂不是比主子还娇贵?”苏音虽然恃宠而骄,但并非不分场合,“殿下不用担心,马上就到了,等上了山再休息。”
而且祈福有个规矩,上山途中不能停留,就算皇帝也不行。
她要是破了例,只怕凌晏也讨不得好。
两人都是关注的焦点,就算只小声说了几句话,也被旁边的人察觉到。
凌承悄悄朝左侧挪步,支起手肘杵了杵专心赶路的凌祈,“二哥,你心情还好吧?”
他不清楚凌祈对苏音几份真情几分假意,但自冬至宫宴后,就没再见过凌祈,叫他出府游玩不应,去肃王府两次也没逮着人,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嗯?”凌祈稍显疑惑,反应过来后轻笑道,“我何时是那般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他从来都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
凌承没听出他的潜台词,还稍稍松了口气,“幸好二哥你心里没有疙瘩……世上女子千千万,以二哥的才华、样貌、品行,想挑到心仪的王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府中也开始有通房了,虽然没有大小姐的仪态,但还算乖巧可人,将他服侍地体贴周到。
“承蒙七弟吉言。”
凌祈说完后,朝右侧偏移了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
石梯总共一百二十八阶,等众人完全登上山顶,嫔妃和一些不怎么出门的小姐都气喘吁吁,各自平复心跳。
住持早已领着一众僧人在此处等候,“阿弥陀佛,贵人们一路走来辛苦了,寺里已备好茶水,请各位稍事休息,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开始祈福了。”
昭帝回了一礼,“多谢主持。敢问方真大师可在寺里?”
住持忙笑道,“师叔前两日刚到,这次祈福后,还安排了讲坛,皇上莫要着急,请先随我来。”
他的话引来人群中一阵小声的讨论。
那可是方真大师,多少人一生遍寻都见不到的人!
樊青拍了拍谢玉漓的脑袋,低头怜爱地看着她,“要是可以,真想让大师给你算算,正缘何时才会出现。”
谢玉漓已经十八,早过了定亲的年纪,可因为谢家地位特殊,迟迟没人敢上门提亲。再加上夫妻俩也想多留她几年,留来留去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母亲别慌,缘分是求不来的,”谢玉漓不甚在意,她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处境,“难不成我一生不嫁,你和父亲就不认我了?”
樊青瞪了她一眼,嗔怪道,“就算你一生不嫁,谢家也养得起!当母亲的还不是担心你日后老了无依无靠,看着别人享受天伦之乐嘛!”
谢玉漓抱着她的手臂晃了晃,小声撒娇,“我才不会呢!”
她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钥匙,这些年的荣华富贵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她享受了身份带来的便利,就必须要承受背后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