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就盯着吕虎和赵二郎若有所思起来,“娶媳妇的事的确不急,毕竟你还小,但身边的确需要一个玩伴儿。”
她上下打量起吕虎。
吕虎嵴背一紧,暗暗挺直了腰背,还挺了挺胸膛。
赵含章见了好笑,便问道:“吕虎,你可愿意跟在二郎君身边吗?”
吕虎立即跪下道:“我愿意!我,我愿意照顾和保护二郎君,为二郎君死而后已,那什么……”
赵含章哈哈大笑道:“那什么是那什么?也不必你为他鞠躬尽瘁,只要好好照顾他就行。”
吕虎连连磕头应下。
他在书局里呆了十多年,已经可以确定学不会印刷术,他以前在陈氏书局里都是没工钱的,来西平之后虽然有了工钱,但再学不会印刷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呢?
所以他还是想另谋出路。
这几天和赵二郎相处,他虽然说话做事有些异于常人,却不会可以刁难人,跟着他,自然比在书局里耗着强。
吕虎很高兴能跟着赵二郎走。
赵二郎也很高兴,他已经把吕虎当做同类,他不识字,吕虎也不识字;
他总也学不会一件事,吕虎也是;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和他一样的人呢,赵二郎对这个朋友很欢迎,于是进出都带着他。
赵含章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和吕虎道:“既然做了二郎的亲兵,那你得识字。”
赵二郎立即维护他,“阿姐,不识字就不识字吧,你不是说过吗,知识并不只是靠字来传播的,他学不会就不要勉强他了。”
“他没学过,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赵二郎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扭头去看吕虎。
吕虎躬身道:“女郎,我的确学不会字的,我凋刻多年都没学会呢。“
赵含章看了看他,扭头去看莫名高兴的赵二郎,想了想后点头,“那罢了。”
赵二郎就高兴的拉着吕虎走了,他要带他去拜见母亲。
傅庭涵看着他们走远,微微皱眉,“为什么要在他身边放这样一个人?”
“怎么了?”
“吕虎不诚实,他在讨好二郎。”
赵含章笑了笑道:“讨好二郎并没有错,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明知道他是靠着二郎才能到二郎身边,却不顾及二郎的感受,那不仅是诚实,还是蠢。”
赵含章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还要再看,将来他这份心事要是用在对二郎不利上,换了就是。”
傅庭涵不由去看不远处正低头凋刻的胡锦。
不错,俩人说话并没有避开胡锦,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是否会把这番话传给吕虎听。
胡锦一边低头凋着手上的木板,一边想,或许他们就是想让他把这话传给吕虎听。
凋刻阳文是细致的活儿,目前整个书局只有胡锦一个人能用,速度自然很慢。
赵含章也不在意,看过他凋刻的木板后道:“年后我会送一批学徒进来,你教一教他们印刷法,不论他们学成与否,你都是他们的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