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复云也觉得自己幻听了:“阿霜,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事已至此,岑霜尴尬地笑笑:“没开玩笑,阿卿真的在温书,不许任何人打扰。”
“哈!”村正忍不住笑出声,见岑家人望过来,立刻憋住,捋着胡须严肃道,“难得岑卿如此积极好学,你们就别去打扰了。
待岑卿一举高中,你们也跟着沾光,到时可别忘了提携我这个糟老头子,哈哈哈……”
他终于可以借着提前祝贺的名义,放声大笑。再憋下去,他真的担心承受不住,憋出内伤。
岑家人均是一脸讪讪,岑复云脸有点热:“村正吉言,阿卿这孩子的水平……您也知道……
算了,她既愿意考,就让她考。趁着年轻多摔打摔打,才能成长得快。”
“你怎么能这么说,”村正一脸笑意,“说不定岑卿这次能高中,将来一路顺畅,高中举人,你岑家就出官老爷了!”
岑家人脸上发烫,村正的明捧暗讽之意,谁听不出来?不过人家是村正,岑家是外来户,在这里落根自然还要多加仰仗,不能轻易得罪。
岑复云讪笑:“举人不敢想,若是真能通过县试,就算是借村正大人的吉言了。”
“既然岑卿不喜被打扰,就都别忤在这了。你去通知岑老爷子,让他也欢喜欢喜。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村正说完就走,脚步飞快。他已经许久都没走这么快了,他急切地想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分享出去,恨不得让全村都知道。一个人憋着实在太难受了!
“什么?”
“村正,你是不是听错了?”
村中水井边的杨柳下,五六个人惊愕地望着村正。杨柳下有两块长条巨石,平日不打猎捕鱼的闲暇时间,人们喜欢在这里乘凉、谈天说地。
村正一吹胡子,瞪他们一眼:“我虽老,但还没到耳聋目瞑的地步!
是岑家人亲口说、我亲耳所听,岑卿要参加七天后的县试。”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水井边发出了一阵爆笑,又吸引了几人过来。
“岑卿要去参加县试,是又要抱个孩子回来吗?”
“谁知道那孩子的娘是真死了,还是有什么不清不白的身世。我听说……”这人压低声音,“我听说,咱们穷乡僻壤出去的年轻人,最受不住县城的诱惑,容易被县城的灯红柳绿迷了眼。
尤其是识点字、再会拽点文的文人,最爱往那种烟花之地钻。
所以,谁知道恨生的娘是不是……”
他的话突然打住,有几个男人会意,不约而同露出猥琐的坏笑。
村正严肃道:“别胡说!恨生身世这件事,我可以证明,恨生的娘绝不会是烟花女子!”
众人好奇:“村正怎么知道恨生娘亲的事,岑卿不是说她死了?”
村正正色道:“死没死不敢确定,但如今恨生的两个舅舅就住在岑卿家里。”
“这倒是听说了。昨天背岑卿回村的,听说就是恨生的二舅。谁知道是真舅还是假舅,跟恨生长得完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