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风刚出房门,便听得楼下大堂内一阵喧哗。
一个粗嗓门的声音传过来:“本次院试的榜首岑卿,真的为了一千两银子,拒绝进国子监?”
“那还能有假?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要回自己房间的岑风猛得抓紧栏杆扶手,盯着下面。
只见一个书生模样、文质彬彬的人说道:“不可思议吧,当时我们在场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知府大人更是苦口婆心,给岑卿讲了一番大道理,但奈何岑卿是根木头。你们是没见知府大人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估计当时就想把岑卿给打一顿扔出去!”
“啧啧啧,真没想到。听说岑卿是山沟里出身,果然眼界就是窄,这么容易被收买。
不过你们也要感谢岑卿的‘不识抬举’,否则你们怎么会有再次选拔的机会。”
书生叹了口气:“我只是个第八名,哪有机会?再说,即便有机会,前面有大才子鲁春涛,怎么也不会轮到我。
我只是替岑卿可惜,好好的机会,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岑风听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险些背过气儿去。他铁青着脸转身,复进了岑卿的房间。
门被大力推开,发出哐得一声,吓了岑卿一跳。
“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老夫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贪图小财、唯利是图的人!”
岑卿卿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岑风见她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一千两银子,就把国子监的名额卖出去了?
你也不想想,没有好处,谁会出一千两银子?说,买名额的是谁?”
岑卿卿抽了抽嘴角,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阿公,一千两银子是小财?”
岑风怒道:“别转移话题!说,出银子的是谁?是不是鲁春涛?”
岑卿卿耸耸肩:“怎么可能?出银子的还能是谁,肯定是萧璟啊。
如果不是他用银子引诱我,我怎么可能参加童试,怎么可能成为秀才?”
岑风怔了怔:“萧公子?”这怎么可能?萧璟一直鼓励阿卿学习考秀才,怎么会突然拉后腿……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阿公,我睡会儿觉,晚上好有精神参加酒宴。”
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岑风一肚子疑问,也正想去问问萧隽璟,听岑卿卿如此说,抬脚就走。
*
晚上的酒宴,在宽敞的考院举行,光酒桌就摆了近四十张。
学政与知府、还有几位陪酒的官员一桌,其余人则按名次,依次落座。岑卿卿作为榜首,自然是与前十名一张酒桌。
因为上午岑卿卿得罪了学政和知府,黄才俊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岑卿卿灌个酩酊大醉,让她出丑。
他酒量自认还行,但知道岑卿卿酒量大,特意又联合了几个人,打算轮流敬酒。
不过,还没等他敬酒,岑卿卿便先一手执壶、一手擎杯,站了起来。萧隽璟说过,知府等人好酒,没有什么是酒解决不了的事情。一杯不行就一壶,一壶不行就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