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朝,宋子晚心里还惦记着绿枝昨日在盛芳楼给她科普的知识,于是对景仁远多了几分好奇,小眼神时不时就往他那儿斜。
景仁远原本安安分分地站在武官的队伍中,听着各同僚依次上前汇报,也跟着一起积极想办法,谁曾想,甫一抬头,就撞上宋子晚投射过来的视线。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过一会儿,皇上又看过来了!
他悄悄戳了戳旁边的同僚,同为武官的定远将军聂胜,“聂兄,你最近犯什么事了?”
聂胜回头瞪他一眼,双目鼓起,剑眉上挑,一副随时可以挂门上的样子,“你才犯事呢!”
景仁远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眼神示意他往台阶上看,“皇上好像总在看你,三五次了。”
“我怎么不知道,”聂胜抬头,宋子晚恰好在听薛潮说话,没有注意这边,“没看我,不关我事,肯定是你昨天追着女儿打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
定远将军府和明威将军府只隔了一条窄街,景仁远和聂胜又是同一个营里出来的,关系非比寻常,隔三差五蹭个饭串个门。
当然,聂胜觉得最有意思的事情还是坐在自家围墙上,看景仁远拿着锅铲追着景黛满院子跑。
有时候景黛被追得烦了,还会跑到他府里来避难。
景仁远眉毛一拧,脖子一缩,嘀嘀咕咕,“我都追这么多次了,之前也没见皇上瞪我啊。”
“嘿,”聂胜突然神秘一笑,“黛丫头早到婚配年纪了,说不定皇上有意召她入宫呢?”
这样他的儿子就不用整天被这老狐狸惦记着了。
聂胜就是随便一说,景仁远却没法子不往深处想,等下了朝眉头都还没舒展开。
他前脚刚迈出金銮殿,后脚就见张舒迎了过来。
他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景大人,”张舒面带浅笑,恭恭敬敬行了礼,“皇上有事找您去御书房一叙。”
景仁远心里打着鼓,脸上却不显分毫,“劳烦张公公带路。”
御书房内,宋子晚上上下下地扫了景仁远好几眼,怎么看都是不苟言笑的刚直模样,实在想象不出他拿着锅铲跟在景黛后面跑的场景。
“咳咳,”宋子晚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顺势拿起一本书挡在身前,开门见山,“景将军之前数次出征金国,在西北边塞戍守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必应该对那里的形势很了解。”
一听是正事,景仁远立马严肃起来,抱拳颔首,“是,臣这几年虽没有亲赴西北,但有时时关注那边的情况。前些日子听人回禀说一切照旧,两国百姓互通有无,从东部运过去的货物也逐年增多。”
“安稳八年了,”宋子晚想起在书上看到的有关大周和金国的最后一次战役,“前段时间金国换了君主,景将军可识得此人?”
景仁远嗯了声,“禀皇上,臣确实认得此人。新君宇文承原是金国三皇子,骁勇善战,臣曾在战场上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那依你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