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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轲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窗外的天色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他在等边关的信。
边塞掌管着项家旧部兵马的是他父亲项渊最忠心的下属,同时他手里还有中州的旧部兵符。
一旦和他取得联系,就等于可以同时号令中州和淮州的旧部。到时候想要再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势力,将会容易许多。
只是信早就送出去了,却一直没有动静。项轲在等,在犹豫要不要送第二封出去。
同时他也要担心,这封联络旧部的信一旦被朝廷发现,不但他会被朝廷追杀,就连边塞的旧部恐怕也会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降罪。
魏国人向来惧怕楚国的强权,却为了保住荣华富贵对自己人重拳出击。
当年魏帝下令屠门,项家的部下逃得逃散的散,大多数都隐于市井,估计现在就剩下边塞这一支像样的部队了。
正想着,牡丹敲门端着茶走了进来。她管理着淮州的消息网,这次能联系上淮州的旧部也多亏了她。
现在项轲身边人手不够,便干脆把牡丹调到了身边。见她进来,他收起自己忧虑的神色,又是一脸淡漠。
“沈家那边有消息了吗?”
牡丹没想到项轲竟然会先问自己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诚实的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
“沈公子怕被天威门的人再次注意到,寻找虞姑娘的事只能安排自己人做,行事要隐蔽效率便低。”
“行事要隐蔽效率便低……”项轲敲着椅子扶手,勾唇嘲讽的笑了笑。
“送往边塞的信还没消息吗?”
牡丹这才意识到项轲是觉得这话一语双关,急忙跪下请罪:“世子恕罪,属下只是单纯想着虞姑娘的事,没考虑边塞的事,是属下失言了。”
“如今朝廷也怕项家的星星余火,却又不得不留着李将军镇守边关。他们害怕,所以盯得格外紧。”
“咋们的人也着急,只是想要递消息进去是难上加难。”
看牡丹惶恐的样子,项轲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我从来不怀疑自己人,也更不怀疑你对项家的忠心。”
“我只是嘲讽魏帝昏庸无道,竟然能容忍楚国细作和杀手在魏国横行霸道,却不能容忍帮他守卫江山的自己人。”
牡丹一愣,觉得世子自从神秘失踪之后似乎变了不少。
从前世子对手底下的人最是严苛,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
不过那时候的世子本身也是贵族中的翘楚,他对自己的要求比对手底下的人更多。
信心满满的要打造魏国第一强军,要将楚国杀的片甲不留。
可现在的世子,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丝……人情味?
他不再把雄心壮志整日挂在嘴边,说的更少做的更多,也更明白怎么笼络住部下的心。
牡丹一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心项轲的成长。
从前世子最信任的部下就是她,也从不刻意隐瞒自己的情绪,如今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