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虽挨了一巴掌,但她见到这二十两银子,仍立马把它们紧紧护进怀里,生怕它们再被要回去,简直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郭盛该断的断完,该赏的赏完,眼见天色马上就要黑,惊堂木一拍,该退堂了。
他先下了公堂,衙役后撤,他和曼娘走到门口,柯立纶似是想起什么,停下回头看向猎户提醒:
“方才忘了告诉你,你的药还没有上完,还欠药铺二两银子的药钱没有给。”
农妇听见这话脸一变,她生怕柯立纶继续说下去,试图岔开话题,冲那些还没走的人求助:
“你们谁能搭把手,帮我们把人抬到医馆药铺去。”
柯立纶无视她,继续说:
“咱们本不必因为这事闹上公堂,起码要上,也得等给你治完伤、上完药之后,可你娶了一位好妻子,我们已经不打算问你要诊金了,可她连一文钱药钱都不肯给药铺掌柜,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你自己个儿掂量吧。”
他说罢,和曼娘头也不回地出了公堂,留下傻眼的农妇和暴怒的猎户。
他一出去,立马被人围住,前些天,他在别人眼中只是已给读书人,现在成了打虎英雄了。
“柯小哥,你可真是厉害啊,这么的一只老虎都被你降服了!往后咱们镇的安宁可就靠你了啊!”
“是啊,是啊,你是怎么杀的这只恶虎?”
人们挤在柯立纶身边,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嘈杂得很,柯立纶根本听不清他们分别在说什么,只能“嗯啊”回应。
他和曼娘好不容易挤出县衙,这时已经是傍晚,柯立纶记挂虞青凌,想要去看看。
曼娘也是,跟着柯立纶一起回去。
他们先去了药铺,虞青凌已经不在药铺了,苏骅雇了辆马车,先送他回了医馆,跟着虞青凌一起回去的还有大包小包的汤药。
马车上,俩人相对而坐,默契地一路无言。
虞青凌闭目假寐,苏骅则想着猎户肚子上那圈棉线缝合的痕迹出神。
一直到二人抵达医馆、下了马车、来到虞青凌的住处,苏骅才想开口询问缝合术,求学心切,可问话几次到了嘴边,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直到虞青凌躺到床上下起逐客令:
“苏大夫,我已经没事了,今日多谢你,我有伤在身,不便操劳,便不留你吃饭了,望你海涵。”
苏骅颇有些失望,但是考虑到对方身上的伤很严重,就没有多说什么,他踌躇走到门外,一番犹豫后,又折回来,紧张又忐忑地盯着虞青凌,终于问出口:
“那缝合术,是你自学的还是?”
虞青凌知道他迟早有这么一问:“此乃几年前我从一位老先生那儿习得。”
“老先生?”苏骅心猛然一紧,“你可还记得那位老先生的相貌年纪?又是从哪儿遇到他的?他为何会教你缝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