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拐子村在二十年前可是上过报纸的,里头的村民大都不懂法,在接受采访时还大言不惭,说“他们花了钱,就是他们的媳妇。”
他们不知道拐卖人口犯法,认为买来的媳妇就得是他们家的人,可以随便打骂,甚至死了也没事,就像家养的畜牲一样。
跟这群愚民讲道理讲法律,就跟对牛弹琴一样!
他们握紧了手中武器,“都老实点!”
夏清突然指着关着徐有根的房门,“这铁链子怎么自己开了,他人不会已经跑了吧!”
从陈星死后,就没人主意其余紧闭的房门,毕竟一眼扫过去,没什么异样,便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等门被推开一看,里头的徐有根确实不知所踪。
警察捡起了链子,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难不成昨夜杀人的是徐有根?他逃哪去了?”夏清左看右看。看到身穿制服的人,安全感简直爆棚。
警察来了,已经不需要害怕了啊!
警察们发现了地窖里的白骨,把李延州的尸体弄了上去。
他们忙忙碌碌的,搜证加探查情况,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最后,留下了人在此地搜查徐有根,其余人带着大学生和村民一起出了山,去警察局录笔录。
到了公路之上,陈莱回头看了看,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日光落在她脸上,将她的面庞印上了一层橙光。
梁秋月是在天黑的时候见到其它大学生的。
比起进山前的光鲜亮丽,现在的他们不光灰头土脸面色憔悴,还少了三个能站着的,两个死了,一个昏迷了。
昏迷的是王庆东,一到镇上,就被送进了医院,他伤口感染了,人都快烧糊涂了。
梁秋月又被传唤了一次,录了个正式的笔录,其余人同样如是。
镇上的小餐馆里,四个女生吃着热腾腾的馄饨。
夏清喟叹一声:“一切终于都结束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可算是又活过来了。”
文琪瞥她一眼,“你可别忘了去邵小雨坟前忏悔。”
夏清瞪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心里则暗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莱:“你们说王庆东会被怎么判?”
夏清摇了摇头:“不知道。”
在做笔录时,朱老太和徐老头的死她是真的没提,本来要是王庆东不自己承认,她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至于李延州,就是俩人斗殴摔下地窖的。
她是亏欠邵小雨,就当是赎罪了。
几个能做笔录的人口供都差不多一样,并不需要串供,毕竟徐老三和朱老太的死她们连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只需要把自己看到的叙述出来就行了。
所以,几人的心照不宣并未引起警察们的怀疑。
“为什么你还活着,星星却死了!我们让你照顾好他,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一个愤怒又伤心的中年女人劈头盖脸的给了陈莱好几巴掌。陈莱低着头,脸肿的又红又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任她打。
警察赶紧过去把人拉开。“女士,人死了谁也不想…”
愤怒的女人打断了警察的话,“死的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能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教训她,是她该教训!我怎么不教训路边走着的陌生人?”
陈星的妈妈愤怒过后抱膝大声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的痛哭声。
梁秋月上前,把木呆呆的陈莱拉走了。
到了卫生间内,陈莱扑到了她的肩头啜泣了起来。
梁秋月拍了拍她的肩,无声的安慰着她。
“我不难过,真的,我不难过。”
梁秋月拍拍她的背,轻声说:“我知道。”
原主曾在高中时陪陈莱去小医院做过人流手术。那时任程月怎么问,都问不出那个人是谁。
陈莱学习努力,压根没有早恋的迹象,怎么会发生那种事?那时程月只是以为,陈莱是遇到了其它糟糕的事。但昨夜夜里的亲眼所见,让她明白了一切。
她知道陈莱从前的名字,叫陈来娣,因为这个名字,她没少被嘲笑。
在昨天之前,她也不知道,原来陈莱竟然是被收养的。本来只是以为她父母只是单纯的重男轻女而已。
“都过去了,以后不想回家,就不要回,该尽的尽了就好了。”回去再想起某些记忆,也是糟心。
陈莱缓过来后抹了抹脸,抬起了头,“谢谢你,程月。”我是真的高兴啊,他死了,我真的好高兴。
她终于解脱了,被打了几巴掌,她依然高兴。
她哭,也是因为太高兴了。
梁秋月一笑:“不客气,我们是朋友,你要是有困难的地方,可以找我帮忙。”
她没有点明知道陈星对她做过的事,也没有点明她昨夜里的谋算,就当对一切都不知情。
有些人该死啊!
有些人用力的活着,想摆脱那些阴影就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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