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计开始怕儿子被妻子打出好歹,此时见他挣扎,也连忙上前将他按压住。
夫妻双双合力,按得世子抬不起头。
下人们既害怕世子是诈了尸,又见他像是中了邪,一时之间不敢靠近。
“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先令世子清醒。”
徐相宜紧皱眉头,长公主听闻这话,脑海里灵光一闪:
“办法,办法,对了,我有办法!”
“以毒攻毒!”徐相宜也眼睛一亮,与长公主想到了一处。
“将黄飞虎牵过来!”
朱姮蕊一声大喝,姚守宁抱着朱姮蕊胳膊的手便重重一抖。
“……”段长涯的嘴角开始抽搐,脸上露出深深的同情之色。
“公主三思。”罗子文深呼一口气,连忙上前劝说:
“今日原本世子大殓,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他疯了。”朱姮蕊冷静道。
如果不是因为苏妙真邪术咒语的影响,朱姮蕊也不愿意如此做。
可‘陆执的一见钟情’可以使他改换女装压制,‘陆执的欣赏’又该以什么样的方法去破解呢?
正如罗子文所说,今日原本是陆执大殓,前来吊唁的人很多,“若任由他疯言疯语下去,他是没有什么名节可言了,但我这位师弟还要脸呢!”
她对苏妙真烦恨至极,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这位少女,只提到了柳并舟。
“……”苏妙真就在屋里,哪里感应不到这位长公主的厌烦。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便引得朱姮蕊对她如此反感。
心虚、惶恐、不服等情绪交融在一起,转化为对这世间种种不公的怨恨及对姚守宁的嫉妒。
都是柳并舟的后代,为什么姚守宁就能得到众人的喜爱、朱姮蕊的维护,而自己就不能呢?
“我与世子有宿世的情缘,世子就是我的!”她嘴唇动了动,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无声响起。
受她情绪驱使,少女的脸上,那狐影越来越深,妖狐的红面几乎将她原本脸部的轮廓盖住,那嘴角裂开的伤口与狐影的大嘴相结合,屋内刹时红光弥漫,妖气浓重!
而此时棺内的世子在红光映照之下,情绪更加激动,那源源不绝的骚话像是开闸的洪流,根本控制不住。
这一下不止是长公主想打死他,就连陆无计的拳头都开始蠢蠢欲动。
“杜长令!”
长公主暴躁大喝。
外面的杜嬷嬷听到响动,疾速赶来。
“公主——”
她气喘吁吁,身影如风掠入内庭:
“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冯公来了,同来的还有国师——”
杜嬷嬷的话音未落,长公主就将她的话音打断:
“我可不管来了什么人,你赶紧去将黄飞虎给我牵来!”
屋里下人早被陆执突然苏醒吓软了脚,姚家人不知狗在何处,而罗子文、段长涯二人只忠于陆执,她使唤不动,此时唯有令杜嬷嬷找人了。
“……”
杜嬷嬷冷不妨被她唤了进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长公主的吩咐,不由呆住。
“——她是如此不同,正如古人所说,娶妻当娶——”
“我让你娶,让你娶!”长公主拿巴掌抽他,恨不能将儿子打晕过去。
但陆执抗揍!他自小习武,又觉醒了皇室特有的血脉天赋,修出了灵力、气运,长公主的拳掌落到他身上,效果自动削弱。
哪怕她打得‘哐哐’作响,听得柳氏肉颤胆惊,但世子却依旧生龙活虎。
屋内妖光弥漫,红色的光晕越深,世子的神态便更加的兴奋。
柳并舟抬起了手,看向了半空。
红光之中,一只巨大的狐影低头望着他,咧开嘴角,发出‘桀桀’笑声。
“看来你是越发猖獗了。”
“儒门一代不如一代,传承至今,竟似是已经要断根,还敢来管我的闲事。”
头顶之上,狐影张了张嘴,那声音似雷鸣,可是长公主等人却似是全然都没有察觉。
姚守宁看着面前弥漫的红气,不由胆颤心惊。
她死死抓着棺材,表面装出正在看眼前的闹剧,同时眼角余光却在注视着自己的外祖父。
只见柳并舟闻听狐妖的话,却并不惊惧,反倒以左手牵着右手衣袖,将手横于胸前。
“任你口舌尖利,却需知邪不胜正的道理!”
说话的功夫间,胸中的文才化为浩然之气。
在众人眼中,柳并舟只是仰头静默,似是望着屋顶出了神。
而在姚守宁的目光中,却见外祖父身后的影子也开始疾速增大。
须臾功夫,柳并舟的影子便已经长至两丈来高,头顶直抵屋梁,与那狐影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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