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次女,虽未修行,却天生能见妖邪,能辩儒家之力,倒像是颇具灵气。”
他与姚守宁也见过两面,但两回见面都没说过话,却一眼看出姚守宁独特之处。
“天妖一族早有卷土重来的心,他们被弹压七百年,早就不甘,有意重现人世。”
为了等这一天,妖族很多年前就在部署,等待时机。
如今大庆国力势微,太祖当年遗留下来的秘录威力减弱,陆无计忧心忡忡:
“姚家卷入事件,不是巧合。”
他外表粗莽,为人则心细如发:
“孙神医、妖蛊、药引、烙印、白陵江……”
陆无计每念一个词语,车内的朱姮蕊便觉得事情越明朗一分。
“这个姓孙的医者从江南迁入神都恐怕非巧合,有可能是受妖气蛊惑,专为姚家而来。”
恰在此时,柳并舟的另一个女儿逝世,将一双子女送入神都。
路途也受妖邪蒙蔽,以刘大之死作局,使苏妙真二人落入陷阱,引柳氏入局上勾。
从头到尾,这件事情环环相扣,最终使得姚婉宁服下天妖一族所留下的‘药引’,身中烙印。
但如陆无计所言,“姚家长女血脉平平,有什么值得‘烙印’之处?”
朱姮蕊的目光与丈夫相望,说道:
“除非它们是找错人了。”
姚家必有秘密!妖邪恐怕知道了姚家的秘密,多年前就已经在部署,只是妖类看走了眼,认错了人,错将明珠当鱼目,所以使得姚守宁逃过了一劫。
想到这里,长公主似笑非笑,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出的滑稽之处。
“看样子,这南昭一行非走不可了。”她说完这话,陆无计点了点头,补充道:
“还需要提前出发。”
姚家的上面,是那位已经修出了大儒之力的柳并舟。
这位先生身为张饶之的入室弟子,却不显山、不露水,视公名利禄如浮云,在南昭一躲便是数十年,却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朱姮蕊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如今发生的一切,恐怕这位大儒早就心中有数。
“不用了。”
陆执静坐在那里,听到父母的对话之后摇了摇头,他神情冰冷,淡淡的道:
“柳并舟不久便会至神都。”
“什么?”
长公主愣了一愣,他又补充了一句:
“她说的。”
夫妻俩脑海里打了个转,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她’应该是指姚守宁了。
既然姚守宁这样一说,事情应该是真的。
若是这位先生能入神都,许多疑惑便可解了。
长公主有些兴奋:
“你身上的妖蛊只是被暂时镇压,那蛇妪血脉隐匿之处还不清楚,”也就是说,世子的‘疯病’并没有真正痊愈,随时有可能还发作。“若是柳并舟一来,不知借儒家力量,能不能将这隐患压制住。”
“蛇妪血脉的隐匿之处,我已经知道了。”陆执这话又令陆无计吃了一惊,随即问道:
“也是姚二小姐说的?”
陆执点了点头,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长剑:
“待我斩杀祸害她家的妖邪,她会陪我去剿灭蛇窟。”
只要南安岭佘仙一族被尽数杀绝,将这一窝妖邪全部清除,那么他体内的妖蛊自然便解,无需再请动柳并舟了。
“若能找到那蛇窟所在,将妖蛊彻底拔除,那就太好了。”朱姮蕊眼中露出欣喜之色,“不过柳并舟仍是要见一面的。”
看在已经逝世的张饶之的份上,柳并舟若进神都,长公主自然是要亲自亲往拜会的,但陆执已经不说话了。
姚家里,母女三人说了许久的话,姚若筠才终于逮到机会,弱弱的唤了一声:
“娘——”
柳氏目光循声而至, 看到跪在地上的儿子,有些吃惊:
“若筠你为什么跪在这里?”
她话一说完,像是突然想起先前发生的事,伸手一拍自己额头:
“瞧我,也是急糊涂了。”
“你快起来。”柳氏连忙招手示意他起身。
犯了错的又不是他,他倒老实的跪了许久,反倒是今日闯祸的祸精装着没事儿人一般的围绕在自己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