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所说的“河工”,我只能说是依稀记得,现在的孩子们早就不知道“河工”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了。虽然我依稀记得,但是我依旧不知道“河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工作,只是等爷爷解释了以后,我才知道“河工”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我也才能够理解当初“河工”的辛苦。
可是,爷爷说,那个时候的人们并不觉得“河工”辛苦,人们都是争相去当“河工”,有的人家的孩子年龄不到出工的年龄,人们往往也会隐瞒自己的真实年龄乐意去当“河工”。
爷爷叹口气说道,并不是因为那个时候人们的觉悟有多么的高,而是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在家往往填不饱肚皮,虽然当河工是全民的义务劳动,但是这样的义务劳动能够给你提供免费的一日三餐,这样的义务劳动能够让你在工地上吃饱肚皮,这样的义务劳动能够让你吃到白花花的大米饭。
爷爷说,冬日农闲的季节也是人们出河务工的季节,河水干枯正是进行河道疏浚的大好时刻。如果人们呆在家里不仅会没有任何农活可做,而且漫长的冬夜总会让平时吃不饱肚子的人们在深夜往往被饿醒,此时,一年一度的出河工反倒成了人们最迫不及待的一件喜事。
是的,小时候生活的艰辛我记忆犹新。我记得,小时候的我从来就没有吃过白花花的大米饭。小时候我吃过最多的就是玉米粥,一天三顿的玉米粥,偶尔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吃到一顿大米饭,但是过年过节时候吃的大米饭也都是掺假的大米饭。母亲会在不多的大米里掺杂许多地瓜干、胡萝卜之类的杂粮,要想吃到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只有在亲戚家有喜事的时候,人们才会倾其所有做一餐真正没有掺假的大米饭。
我记得,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跟着妈妈去参加舅舅家的一次喜宴,具体是什么喜宴,我不记得了。但是,舅妈嫌弃而又鄙夷的耻笑我们的话语和表情,到了现在我依然记得很清楚。
我们到了舅妈家,那个时候,小孩是不许上正桌和大人一起吃饭的,每人一大碗白花花的大米饭就是对我们最好的犒赏。一大碗大米饭怎么够我们吃?我记得,当时的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三口两口就狼吞虎咽的把碗里的大米饭吃个精光,但是,我们的肚子依旧很饿,我们只好眼巴巴的拿着空碗站在舅舅家厨房的门外,我们就如一个个要饭花子似的试图让舅妈再盛一点大米饭给我们。
舅妈来来往往厨房与堂屋之间给客人们端菜盛饭,舅妈仿佛不认识我们似的任由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眼巴巴馋兮兮的如同要饭花子似的站在厨房门口。最后是一位我也记不得称呼的一位家里的亲戚实在看不下去,就对舅妈说道:“即使你家的大米饭是金子做的,你也应该给每个孩子再添一点呀!”
舅妈极不情愿的一边从我们的手里夺下饭碗,一边极度嫌弃而又鄙夷的嚷嚷道:“一个个就像几十年没吃过饭似,简直就是个要饭花子,丢人现眼!”
如此的遭人鄙视,仅仅只是为了碗中的一口饭食。那天,舅妈只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盛了只能说是勉强遮住碗底的一点少得可怜的白米饭。不管过去多少年,每次遇见舅妈的时候,我的眼前总是会出现当年舅妈对我们嫌弃而又鄙夷的情景,历历在目,终生难忘。
爷爷说,在冬日的农闲季节,人们在家无事可做而又浪费粮食,当时的人们认为在家不干活而吃饭就属于浪费粮食,如此的境遇还不如出河工去工地上混个饱肚子。所以,一年一度的冬日出河工就成了人们一年当中最重大的一件喜事,仿佛就像过年似的,但凡被征召出去当河工的人,人们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爷爷和父亲每年也会被村里应招出去当河工,不过,爷爷和父亲不同,爷爷因为有一手烧菜的好手艺,爷爷是去工地做厨师的,而父亲则属于是一名真正的河工。父亲的任务就是推着家里自带的独轮车从河床里把一车车的淤泥推到河堤的高处,如此的一趟一趟往返不断,直到父亲和他的工友们把河底的淤泥全都清理干净,这个工程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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