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溪,是吴玄之发展的据点之一。
他以投资的方式,与当地的富户合资开办工厂,他出资80%,那些富户负责管理和招人。每个季度都会有专门的账房先生去查账,他也不怕这些地头蛇敢坑了自己的钱。
真要说起地头蛇,他吴玄之才是川中地界上最大的地头蛇。
乔家,是吴玄之在黄龙溪的代理人。
当地的纱厂、面粉厂、钢铁厂、矿场基本上都是乔家置办的,因为有吴玄之的影响,这些厂子也无人敢来刁难,每年的利润都非常可观。
“三爷!”
在下人通报了之后,整个乔家都热闹了起来,乔老爷命人打开大门,亲自到门口迎接。
“乔老爷,许久不见了。”吴玄之一拱手,自车上一跃而下。
乔老爷生得精瘦,个子不高,脸上的老人斑很严重,厚厚的眼袋耷拉着,哪怕他穿着一身得体的员外服,都掩盖不住那股子衰朽的气息。
没办法,生老病死是谁也躲不过去的事情。
算算年纪,乔老爷今年也快七十了。
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径直的走了进来。
只是,乔家的正房被布置成喜堂的模样,但当中却停放着一口棺材。屋内有些人身上披着麻布,面露悲戚之色。
见到这一幕,吴玄之的心中一动,他又想起了现看路上见到的结冥婚的队伍。
竟然会这么巧?
“唐突贵客了,实在是小儿突发恶疾,竟撒手人寰。又因其年幼,我担心他泉下不得安宁,这才帮他安排一场亲事。”乔老爷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满脸悲戚。
吴玄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冥婚不是什么好习俗,但身处于这个时代,他也不可能出面阻拦。
而且,此事对于那些女子而言,未必是坏事。结冥婚的女子大多家境贫寒,嫁入大户人家,至少吃喝不愁。
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能把肚子填饱才是最重要的。
要怪,就怪这个时代吧。
乔家搭着灵堂,吴玄之也不便叨扰,在打了声招呼之后,他跟白信二人就在管家的安排之下,先到客房处休息了。
“三爷,那乔老爷没说实话。”待到管家走了之后,白信小声说道。
“无妨,不用理会。”吴玄之目光沉静,对于他而言,只要不影响到自己,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白信点了点头,小步退了下去。
临走之前,他还将屋内的油灯撤走了。偌大的客房,重新归于了黑暗。
……
“三爷的意思,老朽明白了。您是想要收回钢铁厂和矿场,这个没有问题,回头我让永年拟一份文书,再到县衙做一个公证。”乔老爷微微斜着身子,半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
他颤巍巍的端起一旁的汤盏,凑近了喝了一口。
这应该是某种补汤,里面传来一股肉味和药味。一口汤水下去,他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小儿子的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这些年,乔家为了管理这几个厂子也费了不少心思。我吴家也不能亏待了你们,彭山县缺一主簿,我听闻乔老爷长子有例监出身,吴某愿保为彭山县主簿,不知乔老爷意下如何?”吴玄之的目光微微落在乔老爷的汤盏上,旋即又挪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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