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哥疼的全身微微发抖,牙齿紧紧的咬着帕子。
然后元二爷在食中二指上,各戴上了一个指套,指套上头是两根极长极细的针,探进去一挟,就有一枚小小微弯的尾尖,被他挟了出来。
元二爷随即掷在了一边,迅速的洒上药粉,动作利索的捂上布,托高他腿,把旁边的血水一拭,就包扎了起来。
林娘子搂着儿子,眼神微深。
这个治法,看起来简单,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他等于是用刀子,直接开了一个从外到尾尖的“通道”,然后再把它挟出来。
挟出来这一手还算好练,可是从外头,就能精确的知道这尾尖在身体什么位置,多深,这个本事就很厉害了。
而且,随着他包扎起来,把一堆东西收走,唐四哥疼到紧崩的身体,就慢慢的放松下来。
然后他自己拿开了帕子,轻喘着道:“阿娘,不太疼了。”
“嗯,不疼了吧?”元二爷又开始滔滔不绝:“我这个金创药,不是我吹,绝对是江湖独一号的,止血快,长的快,而且我还加了一点止痛的药,洒上就能止痛,立竿见影……”
林娘子诚心道谢:“多谢神医。”
“不用客气!”元二爷不在意的摆手:“这只是取了毒针,那毒还没解,你说说,你这俩儿子咋都是这样,毒、病交攻的,还都拖了这么久,不好治,药不好凑,我得慢慢的寻摸药材……”
林娘子感激不尽,向他施礼,又向雁沈绝遥遥施礼,雁沈绝抱着团子,迅速避开,不受她这个礼,一边道:“何时换药?”
“哦对,”元二爷道:“昨日过午,你过来一趟吧,我的刀子利着呢,这外伤好治,几天就能好,统共就需要换两回药。”
他又叨叨叨的说了半天。
雁沈绝道:“林婶,晚上不如在舍下用饭。”
林娘子道:“不用了,我抱盛儿回去吃就行。”
“不必客气,”雁沈绝道:“这时抱出去,那些闲人又有话说。”
林娘子顿了一顿,就应下了:“那就多谢了,你们家还没安下,我们一家子已经蹭了好几顿了。等回头元老爷子来了,我们得好生给你们温温屋子。”
雁沈绝也不多客气:“好。”
林娘子就把儿子抱过去,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帮着元二爷把东西打扫了,大家就在那边坐着喝茶。
元二爷一治起病来,自吹自擂,滔滔不绝,简直就是个叨叨怪,但一坐到一起寒暄,就兴致缺缺,哈欠连连,一副没话可说的样子。
二哥哥便道:“元二叔,要不你忙你的,我们常来常往的,不敢劳动元二叔招待。”
元二爷一听,一个字没说,直接站起来就走了,然后就进了他的药房,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碾药声。
林娘子失笑道:“江湖人常说,越有本事的人越是怪脾气,还真是如此。”
雁沈绝淡淡的道:“其实不是的,舅舅是个老顽童,他其实很爱说话,可以说一天都不停口,只是他与不熟的人不知道说什么,为了掩饰这一点,他才喜欢装咳嗽装哈欠,或者直接避开。若不信,你可以去看看,他的碾船里肯定没有药,他还在偷听我们说话。”
果然,碾药声一停,元二爷郁闷的道:“小绝……你为什么要揭我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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