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对面,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伸出二指,轻捋胡须,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透着无尽睿智光芒。
似乎已经将刘崚的心思看透了,便轻笑道:“刘大人,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害怕秦风,还是我林家?”
听到“林家”二字,刘崚心里咯噔一声,后背更是阵阵发凉,连忙赔笑:“林先生,您这话怎么说?我昌平县上上下下,向来以林家马首是瞻也,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忠。”
这个答案,林先生很满意:“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纠结?”
“我既在此,就不必担心秦风小儿的诡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先生这番话很提气,但……刘崚心里却反倒更加担忧。
林家的实力,不必质疑,整个大梁无人不知。
问题是,秦家也不是好惹的善茬,尤其是那秦风,以一己之力,支持北溪县战事,与北狄名将陈斯鏖战至今,未能分出胜负。
麾下天机营,更是战力卓绝,令人惶恐。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秦风在梁帝面前的“势”。
刘崚一个小小县令,夹在秦林两家之间,若是能平心静气,那就出鬼了!
刘崚忍不住在心中哀嚎,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被这两家给同时盯上了。
林先生不理会刘崚,背着手,走到县衙大门,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嘴角勾勒出一抹深邃弧度:“传我命令,埋伏于城中的五百刀斧手,时刻准备,只要秦风一进城门,乱刀砍死即可!”
“林家管事的说了,对付这厮,只需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
随行仆从,沉声道:“既如此,为何不直接杀出城门?”
林先生眼睛一眯:“平遥县的事,没听说?秦风小儿向来谨慎,谁也不能肯定,秦风有没有在身边安插天机营卫士暗保。况且那厮身边的景千影,剑术出神入化。若贸然出手,恐怕拦不住秦风逃窜。”
“只有请君入瓮,关门打狗,方为稳妥。”
“放心,秦风既来了,便走不了!我就不信,他不进城,连当地县令的面不见,便可将昌平县的旱灾料理好,他又不是神仙下凡!”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秦风才揉着惺忪睡眼走出马车。
却见李郎正将手中的骨朵,舞的虎虎生风,用力一挥,面前直径足有三尺的石头,便被敲成两半。
这等威力,惊得秦风头皮发麻。
若是敲在脑壳上,岂不是直接脑浆飞溅?
见秦风终于冒头了,李郎扛着骨朵,一挑眉,调侃道:“圣人派你来昌平县整治灾荒,你倒会享受,一左一右有女眷相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你说你到底是贪官,还是清官?我咋搞不明白。”
秦风挠了挠屁股,不以为然:“腐败和清官,似乎不冲突吧?我花我的钱,又没碍着谁,难道这也不行?”
“整治灾荒,和我在这露营,体验户外生活,也不冲突。”
“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不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