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这种专门用来训马的叫声,却如催命符篆,回荡在每一个北溪县人的脑海,直达灵魂。
但凡是北溪县守军敢露头,轻骑便是迎头一箭。
虽说黑灯瞎火,准头惨不忍睹,一百箭都未必能射中一次,但压迫感依旧十足。
所有守军,皆是背靠城墙箭垛躲藏,顺着箭垛上的射击孔,观察城下情况。
就在这时,一根根带着勾爪的绳索扔了上来。
北狄骑兵下马便是最优秀的步兵战士,几百个人,在两千轻骑的掩护下,顺着几十根绳索,向城墙上方攀爬。
齐蒙早已将手里的二十名卫士,分散于城墙各处,只为稳住军心,免得缺乏训练的衙兵溃逃。
当第一个北狄步兵爬上城墙时,隐藏在两侧的守军,同时伸出七八根长矛,将那北狄步兵当场捅成筛子。
齐蒙大吼一声:“都给我稳住,无需与北狄骑兵拼箭,只管躲在箭垛下,爬上来一个,戳死一个!北狄骑兵来势虽迅猛,却缺乏攻城器械,我等只需固守县城,便立于不败之地!”
“都给我听好了,天机营秦公子已经知晓北溪县处境,紧急调遣参将徐墨,率领一营新军,奔赴而来。秦公子更是拨款百万两真金白银,紧急增购物资,以组建车队,向县城输送。我等只需再坚守十日,第一波援军就会赶到!”
被卫士们强行“镇压”的衙兵,毫无军心可言。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仅没有经受过系统性训练,战斗经验更是几乎为零。
若不是有卫士坐镇,面对宛如索命厉鬼般的北狄骑兵,早已弃城溃散。
如今听到齐蒙这番言论,众人紧张万分的心情才算稍稍落地。
不断提振士气的齐蒙,心情却极为沉重。
尽管援军十日后就能赶到,但县城真能守住十日?齐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一旦北狄士兵爬上城墙,哪怕只爬上来十几个人,都可能重创衙兵士气,兵败如山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齐蒙眼下唯一的任务,便是尽可能杜绝北狄士兵爬上来,带着二十名卫士,充当救火队,哪里扔上来锁钩,便奔赴哪里。
距离北溪县五里外的旷野上,北狄骑兵已经扎营。
除去正在袭扰县城的两千五百士兵外,剩下的四千骑兵,皆在休养生息。
副将陈斯,站在营门外,审视着远处的县城,神情显得相当轻松,云淡风轻的问道:“攻城主力,何时能到?”
一旁的校尉连忙回报:“攻城主力何时能到,取决于前锋大军能够压制住边军,若边军尚有余力主动出击,攻城主力就难以越境。不过前锋大营已经回信,短则三五日,长则七八日,便可对边城形成包围,届时,攻城主力即可越境支援。”
气定神闲的陈斯,眉头突然一皱:“需要这么久?那就先不等了,明日正午,集结全部兵力,对北溪县发动一次突袭,入夜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