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脸色煞白如纸,二十杖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被打昏死过去,已经算此人身子板硬朗。
年轻人眼神虽然流露出畏惧之色,但更多的是怨恨:“我乃方宇!家父方亭山乃北溪县粮商!大人向本地百姓分发粮食,虽是善举,但却扰乱粮价,遗祸无穷!”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阵阵怒吼,原是方宇的随行仆人。
“秦大人,怎可不分青红皂白殴打我家少爷!”
“我家少爷撕毁布告,乃是为北溪县粮商伸冤,秦大人不问缘由肆意惩戒,置北溪粮商于何地?置北溪商界于何地?秦大人不是要收购粮食,馈赠于民吗?少不了北溪粮商的支持。”
“秦大人莫不是要与北溪商界为敌?”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小小县令,还到不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无论是想要在当地立足,还是为了推行新规,甚至连最基本的课税,都少不了当地豪绅的支持。
若与当地豪绅强族为敌,这官位必然坐不踏实。
秦风算是看出来了,当地豪绅,打算联合起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呵!
有点意思。
秦风看向门外叫嚣闹事的仆人,轻描淡写道:“衙门重地,岂容尔等喧哗?将刚才喧哗者尽数缉拿,每人十杖。”
方府仆人,没想到秦风非但不认怂,反倒更加严厉,都有点发蔫。
还没等众仆人反应过来,便已经被虎背熊腰的卫士揪住,一并推进大堂,面对水火无情棍,免不了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见仆人被打,方宇脸色阴沉无比,咬牙道:“大人刚上任,就要与北溪商界为敌,就不怕……”
不等方宇说完,秦风已经笑眯眯地打断:“不怕。”
方宇一愣,有些措手不及,直结巴:“我……我还没说完。”
秦风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怕。”
在方宇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秦风瞥了一眼偏房,轻声问道:“新上任的县丞何在?”
不多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文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拱手作揖:“大人有何吩咐。”
秦风伸手一指旁边的小桌,示意县丞入座,然后盯着方宇,直截了当道:“方宇撕毁布告,率众恶仆,喧哗衙门,聚众闹事。按《大梁律》,当杖二十,收监两年,既已杖刑,便直接收押便可。”
县丞脸色阵阵发白,毕竟这方宇可是当地豪绅之子,乃是跺一跺脚,整个北溪颤三颤的大人物。
以往,县丞见到方宇都要躲着走,如今却要给方宇入刑,着实有些惶恐。
方宇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本想借此机会,向秦风宣誓主权。
秦风想当这个县令没关系,与陈立划清界限也无妨,但必须保留传统,和当地豪绅交好。
而现在,秦风根本不卖豪绅任何面子。
一碰面,方宇就吃了两年牢狱之灾,简直像……做梦一样。
就在县丞抄录堂词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秦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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