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瀚压根没想到他的好奇心会给自己招来这样的麻烦。他目瞪口呆地放下茶杯,在蓝鹊喋喋不休的催促下走出飞船,领它去研究那个野人部落。他本想让莫莫罗和自己同去,可一时竟然找不见人,只有乔尔法曼和波帕正好空闲,爽快地同意再陪他们走一趟。
如今他们已知晓野人部落的位置,因此犯不着再靠劳动双腿。乔尔法曼熟练地开出寂静号上的小型飞行器,只用了十分钟便把他和蓝鹊送到地方。
舱门刚一打开,蓝鹊便急不可待地飘到高处,转着圈打量周围的环境。
“哇!这个部落还挺不错的嘛。农业、畜牧业、砖石建筑,最后还得加上食人习俗……相当有意思,你们先走吧,我想我要在这里待上几天。”
它带着木箱朝部落飞去,麻布质地的朴素斗篷在风中猎猎飘舞,露出仅有白骨的手足,犹如凋零的死神从天而降。
本想先抓住它告诫一番的罗彬瀚只能呆然地望着这一幕,由衷希望呜达部族的预言传说里没有什么关于骷髅死神的部分。
“你该学学怎么驾驶这个,”乔尔法曼敲着飞行器的驾驶台说,“下次你就可以自己开船来接送它了。”
罗彬瀚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才琢磨着这话有点古怪。他很想解释点什么,但似乎又没什么可解释的。
“先回去吧。”他摆摆手说,“折腾这一天的,我都困死了。反正那骨头架子身上没肉,把它搁这儿估计也没事。”
乔尔法曼把飞行器往回开,离开盆地后罗彬瀚忽然又感到有点后悔。他意识到现在把蓝鹊单独丢下并不能算特别安。倒不是说野人们能把一具会飞的骨头怎么样,可谁知道那个叫阿萨巴姆的矮星客会不会又突然出现呢?如果她恰好先发现了落单的蓝鹊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罗彬瀚顿时觉得坐立不安,甚至有点埋怨蓝鹊的自说自话。他想对乔尔法曼提议他们先回去接走蓝鹊,等次日再送这个神经质学徒去野人的部落,但又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反反复复。正当他琢磨怎么开腔时,远处山巅上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罗彬瀚立刻叫住乔尔法曼,请她把飞行器开到那座山峰的半山腰处停下,然后自己单独出舱,徒步往顶上走去。
他拨开一层层枝叶和荒草,直到一座孤崖出现在视野尽头。通往深渊的高耸断岩上坐着红衣的少年,如同雕塑般静止地凝望着天空。
罗彬瀚走到岩石下,敲了敲石面说:“少爷,这天都黑了,该下课了噢。要知道光学习是没有效率的,你总得腾点时间写作业吧?”
荆璜扭头看了他一眼,结果只字未语。罗彬瀚顿时心生警觉,后退一步问道:“当初我去给周雨探病,带的花是啥颜色?为什么要带那种?”
“……红的好看。”
“东震隐龙的下一句是什么?”
“森罗其下。”
罗彬瀚舒了口气,当即爬上岩石,揪着对方的头发骂道:“你丫装什么装,差点把老子吓死!”
荆璜爱理不理地打开他的手,看起来心情不佳。罗彬瀚也习惯了他这种周期发作的自闭状态,只简单地说了说他们白天的遭遇。
荆璜听后没有露出一丝奇怪,反倒像是早知如此般点了点头。
“聚灵集气,地天相通,这里的风水形势本来就是如此。不过区区的两界互连罢了,也不算什么大乱子。”
罗彬瀚瞄了他一眼说:“这原始人都跑去二十一世纪薅羊毛、吃羊肉了,还不算乱啊?您给我举个更乱的?”
“那你见过九界互通的结果吗?”
“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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