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宽心,从座古城传到另座古城,大概需两三日时间,这段时日别想再去捣鼓什么东西了,好好养伤。”妖月琴灵将自己手里抱的仙柚果丢到她怀里,撇了撇嘴,道:“这仙柚果,足够四五人分,收好些,以后应劫用到的。”
“我知道。”湫十笑起来,双勾人的泪眼弯成了月牙的弧度,她将仙柚果放进空间戒里后,接连咳了几声,而后熟练地用袖口擦了擦唇边溢出来的血沫,有些不满意地蹙眉,道:“从秘境出去之后,我好好修修肉、身了。”
明明也是从小用诸多灵物温养大的,平时弱不禁风也就罢了,关键时刻也跟纸糊的似的,半点攻击都扛不住。
“再修也只是那样。”琴灵毫不留地给她泼冷水:“从古至今,见哪乐修是能用肉、跟人硬抗的?”
湫十小小地嘀咕了句什么,含糊的不甚清晰,风吹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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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傍晚,太阳沉到了山的后面,光线随之柔和下来,晚霞的光轻轻抚过每座山峰的峰顶,也盈盈停在了高大灌木的树梢头,闪动在每片树叶的间隙中。
美得像幅让人不敢打扰的落日图。
这三日,天族的人将整片山脉翻了底朝天,每处溶洞、山涧、瀑布后的洞穴都找过了,也没有寻到湫十的踪影。
她这人,悄无声息地来,也悄无声息地走,像是人间蒸发了样。
天族暂时搭建的营地里,云玄再次将手中的琉璃盏掷到地上,里面的酒液溅出来,分飞快润进土里,分洒到身边人的手背和衣边上。
莫软软裙摆上洇出的小块湿痕,有些不开心地皱眉,小声小气地抱怨:“云玄不那么大的火气,这三日都发了好几火了。”
这脾气都快赶得上秦冬霖了。
云玄被气死了——那三颗仙柚果是在他手里被夺走的。
当时那么多人,特别是宋湫十最后那扯开了的笑容,像是隔空打在他脸上的巴掌。
火辣辣的疼。
他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胸口插了把刀,连呼吸都带玻璃渣样的痛。
最主的是,东西被抢了,始作俑者还始终找不到。
“我跟说了许多次了,颗仙柚果够我们用的了,不必如此气。”莫软软倒是心态十分好的接受了这件事,她将烤熟的獐子肉举到唇边,小口小口地咬吃,“骆瀛说,算算时间,妖族的队伍该到了,让好好想想怎么跟他们开口将遗迹图凑完整的事,实在不行,那两颗仙柚果就当送给宋湫十了。”
她将东西咽下去之后,才又慢吞吞地道:“反正也不来了。”
还不若将话说得好听些,顺水推舟做人,合作的事也好开口。
云玄手掌蓦的握成了拳,他向沉稳,是天族中出了的老好人,跟伍斐样,往往充当劝架的那,只是这样丢人的事发到了自己身上,他作为小仙王的脸面都丢尽了,哪来还顾得上从前的好脾气。
这遭下来,即使手底下的人没说什么,可保不齐心里就有了怨气。
那仙柚果,他可以给宋湫十,但必须是他给出去的,而不是她当诸多人的面,从他手里硬抢走的。
还抢抢两!
若不是最后关头骆瀛轰开了那头蛮虎,抢了,这会该是竹篮打水场空,让人场笑话。
莫恒任由他将心底的那股气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地抬了抬眼,道:“闹了几日也差不多了,东西丢了便丢了,能怎么,大度些,别到时候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反倒说我天族小仙王输不起。”
云玄何尝不明这样的道理。
半晌,他深深吸了口气,道:“和妖族合作的事,去谈,我怕跟秦冬霖打起来。”
“别招惹秦冬霖。”莫软软歪脑袋,煞有其事地分析:“骆瀛身还未恢复,和兄都不是他的对手。”
莫软软口直心快的,说话直愣愣,而这样的实话往往十分扎心。云玄和莫恒同时朝她望来,她不明所以,又像是意识到不妥,细声细气加了句:“这是骆瀛说的,让们不意气用事。”
云玄才说什么,就见山的那头亮出了传送阵的光,莫恒将手中捏的枯树枝丢开,也跟站起身来,他眯眼这幕,吩咐左右:“将骆瀛叫出来,就说秦冬霖到了。”
妖族的队伍确实到了。
秦冬霖和宋昀诃到的时候,天族找人的队伍还未消停,放眼望去,每山头都有人。
不过片刻的功夫,秦冬霖便站在了天族临时搭建的营地前。
骆瀛和这位强敌碰面,神倒还算是友好,他朝秦冬霖颔首,声音里听不出明显的波澜起伏,却也并不令人觉得怠慢:“坐下谈吧。”
树林间,竹叶摩挲发出沙沙的碎向,清脆的带某种低低的旋律,小小的过道内,摆张四四方方的小石桌,桌上摆酒盏和茶饮,还有些熟透了的灵果,在如今这样的环境下,确实算诚意的了。
然而秦冬霖奔波两日,从城辗转另城,灰头土脸,来辗转寻找尚还能用的穿送阵,并不是为了他们握手言和,促膝谈的。
“宋湫十人呢?”秦冬霖站在他们面前,人而已,气势却如同座山,亦或者柄能割裂苍穹的剑,每字眼里都绷山雨欲来的意味,沉而哑,丝毫做表面功夫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肤色冷,眉眼阴鸷,瞳孔颜色极深,薄唇抿成了条直线,浑身上下每处,都透种直明了的不耐烦,然而即使这样,他仍是耀眼的,往人群中站,谁的目光都会头被他吸引。
云玄环胸而立,闻言闭了下眼,将自己心里升腾而起的火气强压下来,而后似笑非笑地开口:“这话问得奇怪,宋湫十是们妖族的人,又不是天族的,我们怎么会知道她在哪。”
他根本不相信妖族不知道这事,这是做戏做全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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