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担待何事?不需。崔鸿胪可在城内?”
“未曾,本县简陋,崔鸿胪一直居于蕃兵营内,物资料使也只是派人前来征询。”
“蕃兵多少?”
“人两万余众,有将军九人,战马五千余匹,牛未上千。”
“唐兵多少?”
“这个,本县未知,也不敢询问,只是依粮料物资估测。”
军队的供给是有定量的,按照来回送抵的辎重物资就能算出人马数量,但具体说蕃兵多少唐兵多少这个就不是估测的事情了,他一个小小县令也无权过问。
和大唐军队基本上一人双马不同的是,吐蕃缺马。
其实这会儿就算是回鹘马匹也不多,所以和汉人打仗都靠步兵。骑兵就不在一个量级上。
突厥多马,但是不管是东突西突都已经被大唐打残了,很多部落都成了大唐的牧马人。
这也是为什么吐蕃一直谋划侵食陇右河套的主要原因,就是战马。
(这个蕃哪,我认为应该读fan,一声。古时称周边小国为蕃国,外蕃,怎么就到了吐蕃这里念bo?不通啊。)
“不知上将军至此是?”县令拱了拱手询问,打探来意。
“近几日蕃营粮料刍秣可有运送?”
“尚未,按期计应在后日,每次为七日之数。本县贫寒,些许物资不足以偿奉两万余大军,需从周边诸县周转。”
“可是由蕃营来取?”
“并非,崔鸿胪命本县送抵。”
“可予人力脚钱?”
“……并无。”
呵呵。孟保冷笑了几声:“城内可还有蕃兵聚集?”
“没有了,只是偶尔有蕃兵来此消遣,并不会滞留……那个,将军哪,若是贵部想从本县着些粮料,只怕是需要知会崔鸿胪,本县实是当不起。”
“即如此,县令着人为某部引路即可,粮草刍秣只需供给蕃营就是。”
“不知将军欲往何方?”
“吐蕃大营。”
“原来是会师,这是欲要起复长安了么?”吐蕃兵过来的名义就是帮助唐军攻打长安的,所以县令才会有此一问。
“军令在此,就无需县令操心了。着人动身吧。”
县令就不敢再问,喊了县尉来着人引路。
和后面几朝不太一样,大唐的县尉是由国家任命的官员,而不是由县令自己张罗,是正经官身,有品阶的。
这边孟保动身,那边县令愁眉苦脸的叹气。这又来了大军,粮草刍秣物使最终还是要落到他的头上。苦啊。
及到枣树咀,南北两塬像是两只大手般盘过来,把山坳搂怀里,背后面就是滔滔泾河,两边是槐山和枣山,只有这一个隘口与外部相通。
这边的山,其实说是山也不是山,就像平原,说是塬,也未必是塬,整个就是分了阶式的地貌,由一个塬去到另外一个塬,爬上几百米眼前仍然是平地。
孟保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修整备战准备柴料,往两边山坡(塬坡)上看了看,等着张良和孙福达部的狼烟。
一路上因为怕混淆,沿途的村堡人家都已经严禁生火。没有人家敢不听这个邪,游骑哨探过来可不管你是谁,违令者斩。
说是顺着山梁上绕,其实路并不是很难走,都是平坡,只是绕来绕去行程要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