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操越来越跋扈了,不复朕初来许都时那般恭顺,”刘协皱着眉头道:“如今看来,他跟董卓、李傕郭汜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要把朕握在手里,当做傀儡罢了。”
伏皇后满脸愁容道:“曹操恐怕比董卓与李郭更难对付,那董李三人不过是西凉莽夫,目光短浅,陛下以私利官职,便能将其收买。
可曹操不同,其人阴险狡诈,且手下兵多将广,谋士众多,所图甚大。
这许都便是逃不出去的狼窝了。”
刘协长叹了一口气,细想之下,当初沦落在长安之时,虽然也很危险,但是至少有李傕郭汜互相对峙,互相牵制,他夹在中间还能左右平衡。
可是如今到了许都,再没有人可牵制曹操了,他这个天子也就成了笼中之鸟。
面对越来越嚣张跋扈的曹操,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
“朕不想窝窝囊囊做这般囚徒天子。”
刘协一拳砸在石桌上,咬牙道:“他曹操越是矫言伪行,朕越要将其假仁假义揭露于天下!
朕要让天下万民都知晓,他曹操是如何心口不一,虚情假意。”
“陛下可是有了什么主意?”伏皇后趴在皇帝身边,小声问道。
刘协嘴角微微翘了翘道:“皇后可还记得,当初曹操将义阳县划为籍田?
那义阳县土地贫瘠,朕欲退回,他竟然不允。
如此朕便将计就计。
现今秋收将至,朕将举行祭地之礼,品评各县谷物收成。
到时朕之籍田必然倒数第一,如此他虚假伪善,对朕苛刻,定会传扬出去,且看他曹操如何对天下人交代。”
伏皇后顿时笑了,低声道:“陛下此计甚妙,曹操任命的籍田令乃是其内侄,听闻那人强行抓捕流民为其耕种,因此闹得民怨沸腾。
后来也根本就没有组织百姓耕种,而是放任自流,如此义阳县产出的粮食,恐怕连当地人都养不活,岂能与那有典农都尉率领耕种的的其他郡县可比?
到时且看曹操面上如何下的来台。”
皇帝皇后虽然处在深宫之中,如同囚徒一般,但是自有特殊的渠道为他们传递消息。
所以天下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们。
他们早就听说过义阳县发生的事。
可恨的是,明明天子籍田上所有产出,都归皇室所有,可是产出了铜,却被曹操无情的拿走了。
当然刘协也没指望那么多铜曹操能留给皇室,只求曹操改划一个土地肥沃些的县做籍田,刘协也就满足了。
可是曹操非但没改划,所任命的籍田令根本就没有尽到组织流民耕种的职责,土地又那么贫瘠,产出必然少的可怜。
刘协不能吃这哑巴亏,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在长安时便巧妙处置过贪污赈济灾民的官员。
在许都,他要借机把所受的苛责与委屈向天下昭示,闹得越轰动越好。
“朕这就下诏书,命曹操起一座‘地坛’,朕要率文武百官举行祭地之礼,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看他曹操还敢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