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巷里的辛苦,真的只有去做过的人才知道,所以废弃坑里有很多的男人,压根就吃不了这个苦。
但话又说回来,一直坚持在牛角巷做苦力,来养活一家老小的男人,其实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们明白在酒吧上班意味着什么,舍不得自己的妻女,受这样的罪。
康双红很幸运,拥有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
但她又挺不幸的,拥有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母亲,她的母亲善解人意到,为了不让她的父亲继续操劳,很理所当然的,建议自己的女儿去酒吧上班,替父亲分担一点家庭的经济压力。
凌姿听康双红这样一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康双红与她不一样,她对凌旭并没有多少父女亲情,甚至对凌家人充满了厌恶,
但康双红从小生活在父母有爱的家庭中,她的父亲为了不让妻女去酒吧工作,宁愿自己辛苦一些,到牛角巷里去做苦力,而现在康双红长大了,她的父亲年纪也渐渐的大了。
还能在牛角巷里做几年呢。
因为对父亲的心疼,以及因为父母的养育之恩,康双红陷入了一个十分痛苦的抉择中,她一方面实在是不想去酒吧上班,另一方面又割舍不下她的父母。
同时康双红对于未来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她的成绩在这所学校中属于下游,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凭借智力,奋斗到坑外去的可能性。
那么留给康双红为数不多的几条路,便是她要么早点嫁人,从男方家里得到一笔钱,赡养父母,要么去酒吧上班。
当然,嫁人与去酒吧上班,这两者并不冲突,很多女孩子在没嫁人之前,也唾弃去酒吧上班,嫁了人之后,夫家反倒要求她去酒吧上班,以养活丈夫一家。
所以在进入宿舍之前,康双红一直在哭。
而现在听凌姿说起她对凌家的决绝,康双红充满了羡慕,她无法做到像凌姿这样的决绝,亲情的牵绊,似乎已经注定了,她最后会沦落至酒吧的未来。
听完康双红的哭诉,凌姿默默的在白纸上,画下了一道新的眩晕符。
这道白底红字的符一出来,凌姿就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现在画山寨眩晕符的水平,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果然还是要高仿的才行。
她将手中画好的,可以令人眩晕36个小时的高仿眩晕符收了起来,看起来十分随意,就宛若在纸上胡乱画了些乱七八糟的图案,然后因为不想乱丢垃圾,只将这一张胡乱画花的纸,折叠着随意放入了身边的挎包内。
然后,凌姿才对康双红说道:
“我一直在想,我们这个废弃坑里,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生存下去的办法了吗?男人要么去做苦力,要么把自己的妻女卖去酒吧上班,那么除了这两个生存方式,那些男人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