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月后的某天。
一位青年忽然放下一本道藏典籍,放回书架原位,碰了碰旁边另一位看得入迷已经忘了时间的同伴。
“诶,你还去不去了?”
“啥?”明显还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同伴一脸迷惑抬起头来。
“十天前就在宣传的那场辩论会啊,我可好不容易才抢到了两张靠前排的票,你不去我就找其他人啦。”说着他取出手中两张票。
“啊!”他的同伴这时才回神,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将书籍放回书架,道:“去去去,当然要去!早就说好这票是我的……现在什么时候,还有多久?”
“已经快开始了,咱们过去时间刚好差不多。”
两人结伴往外走去。
“站住!”还没迈出门,一声老大爷气场十足的声音定住了他们的脚步。
两人止步转身,一气呵成,头前那位脸上还带着些受宠若惊的意味,笑问:“你俩是去甲号厅听辩论会?”
“是的。”
“带我一起过去。”
“啊?”
他差点说您老自己也可以过去的啊,不过,姜爷已经起身掸衣,一副准备和他们同行的架势,他立刻选择了闭嘴。
虽然这学校姜爷一定比自己更熟,能在前头给他引路,那更是罕有人能享受到的待遇。
没过多久,三人就来到了甲号厅。
若从天空俯瞰,它形似一个标准的八卦图形,中央位置是讲演台,周围是观众席,根据距离远近和视野效果,门票分了几个不同的级别。
其实,对六一学院的师生来说,即便坐在最远的角落,也和坐在讲演者身旁差不多。
不过,距离近点终归能感受到更多的东西,甚至是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韵,和讲演者近距离感受,与隔着一颗颗人头去感受,终归有所不同。
而且,讲演者经常会与听众互动,坐的位置越靠前,能够与他们交流互动的机会就越多。
所以,虽然甲号厅本身内部空间就极大,最多可以容纳七八万观众,随着拓空阵的出世,内部空间提升三倍,坐下二十多万人也很轻松,但一等座位区依然一票难求。
姜不苦跟着两位学生来到一等座位区略靠后的位置,在两位同学的坚持下,姜不苦勉为其难,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他们两位挨挤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此刻,周围的人已经坐得七七八八,另外还有零星的人员入场。
最开始,也就同排相邻的学生看见了他,感觉非常新奇,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除了在典藏阁,其他地方几乎从没见过姜爷的身影,于是他们便悄悄示意前排或后排的同伴,都把这个当成稀罕事。
互相传递之间,周围很大一片区域就都知道万年老宅姜爷今天居然也来了,隔得远的甚至站起身来探头张望,似乎在确认真假。
这么明显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讲演台上的人。
虽然外貌基本都很年轻,但实际年龄大多都是在场学生的父亲辈甚至爷爷辈的人了,而他们这些人绝大多数还有一个,都是六一学院的毕业生,都是师兄师姐的身份。
他们在这里当学生时大多都是二三十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的往事,姜不苦这一百多年见过的学生实在太多,不是特别出挑的,他唯一的印象只有“比较脸熟,应该是某一届”。
可反过来,他们对姜爷的印象可就太深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都有些意外,全部下了讲演台过来问候,还说这里位置比较偏,让他去台上坐,待会儿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也方便给后生晚辈们提些意见。
姜不苦摆了摆手,依然大马金刀坐着不挪身,道:“我就是来听听,不发言,也不发表意见,你们做你们的,我坐在这里就挺好,去吧去吧,别理我。”
众人只得作罢,再次回到了讲演台上。
有几个非六一学院毕业,从其他渠道成长起来的,见大家脸上都有些遗憾不舍之意,忍不住就道:“你们既然对这姜老有些念想,这里完了私下里找他聚聚也行啊,这点时间咱们还是有的。”
一人摇头道:
“不娶妻,不交友,姜爷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学院,他把学院当家,学院就是他的家,他在学院可是独一号的存在。
想跟他攀私交的人多了,可从很多年前开始,即便校长也不能无缘无故去扰他清静。如咱们这样毕业多年回母校办事的,每年都不少,但却没人会贸贸然跑去典藏阁打搅他。
能在这里碰见是缘分,私下聚会什么,就不要想了。”
周围再度清静下来,姜不苦这才对身旁两位同来的学生道:“这就是为什么很少参加这类活动的原因,打扰别人,自己也不得清静,我若不是跟你们混进来,他们真就把我安排到台上去了。”
……
甲号厅二十多万个座位座无虚席,甚至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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