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尔芙揉了揉发酸的腰肢,扯过锦被搭在了腿上,又转身拍软了身后的迎背靠枕,这才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半躺半卧地隔着轻薄的窗纱,继续观察着停留在软轿周围的粗使婆子。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一个粗使婆子有了动作。
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尔芙,登时就精神了起来,她很是隐蔽地躲藏在琉璃窗下,只露出一只眼睛在外,伸手将轻薄的窗纱,拨开了一个微不起眼的小缝隙,更加仔细的观察着那个粗使婆子的动作。
这个婆子很聪明,她并没有做太大动作。
碍于尔芙不好特别交代抬轿婆子把软轿放在某个位置上,所以软轿停在了上房外间的前侧方,这样斜斜的角度看过去,她只能看到正面和有窗子的一侧,至于轿身的背侧和另外带窗子的那面,尔芙只能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一角而已。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清晰地看到那粗使婆子的动作,或者该说是那抬轿婆子聪明反被聪明误吧,为了能更加不惊动其他人的监视,尔芙先前特地交代雪媚、晴薇两个新晋大宫女领着二等宫女清点库房,而西小院的库房就刚刚好在东厢房,那边宫婢来来往往不断,看起来人多眼杂,让粗使婆子根本不敢在那边动手脚,所以就最终选择临近上房的这边,毕竟没有哪个婢仆敢在上房廊下来往,廊下伺候的二等宫女都跟着大宫女去清点库房了,她却没想到看起来挂着轻窗纱的琉璃窗,从外面看过去,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在里面往外看,却能将外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但如此,那个婆子更聪明的选择了比较隐蔽的小动作,只将轿帘微微拉歪了一点点,让严丝合缝的轿帘和轿身之间,出现了一条一指余宽的缝隙。
这样要是她没有特别注意到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可疑人物,尔芙也就不必再保持着手肘支撑的歪斜动作,她喘了口粗气,重新躺倒在罗汉床上,叫过了坐在墙角做针线活儿的丫儿,低声问道:“丫儿,我瞧着那抬脚婆子有些眼生,你认识么?”
“那是常婆子,以前在廊下伺候的二等宫女翡翠的姑母。”
“哦。”尔芙淡淡应了个声,闭上了眼睛。
她记得丫儿说的这个翡翠,那是瑶琴特地从针线上调过来的。
翡翠一手女红,传承于蜀绣大家俞姑姑,那时候,四爷多次嘲笑尔芙不成样子的针线活儿,她想着不让小七和小九输在起跑线上,便让瑶琴去针线房挑选了踏实、稳重,且针线不错的翡翠过来伺候,尔芙本想着留她在身边伺候一段,好好验查验查她的品行,便将她调到小七身边当差,让她教授小七针黹女红的,可是这翡翠看似踏实稳重,其实是个心高气傲的,不满尔芙将她安排在廊下做二等宫女,便投靠了当时看似正得宠的钮祜禄氏,最终落了个被撵出西小院的下场。
不足月余,翡翠就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浆洗房的水池中。
想到这里,尔芙嗖地一下就坐起了身子,她脸色凝重的对着丫儿,沉声吩咐道:“我记得当初有人发现翡翠死在水池里的时候,四爷曾经特地请了仵作过来验尸的,你让人去前院问问,看看翡翠的死因,到底是意外,还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丫儿不解地挠着头,轻声询问道:“主子,您怎么会突然想起翡翠姐姐的事了。”
“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算了吧,过去就过去了。”尔芙并没有多说,她要尽量保持好心情,她不想去想以前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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