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芙摆了摆手,指着下首的官帽椅,叹气道:“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起来,坐下说话吧!”这事,当真是怪不得丫儿,一个人存心寻死,想要凭借外力就阻拦下,那能救得下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何况丫儿是瑶琴故意寻了借口支出去的,这要不是她碰巧过去叫她们俩出来用饭,怕是瑶琴的打算就真的成功了。
想到这里,尔芙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茬道:“这事不怨你,是我疏忽了,一会儿,我就让林于氏给你拨两个小丫头过去,有跑腿的事情就让小丫头去做,你这几天就专门陪着瑶琴,尽量不要让瑶琴独处。”
“奴婢遵命。”丫儿也被瑶琴寻死的事情吓了一跳。
被挡在院子里的那些婢仆不清楚,又有尔芙和林于氏一唱一和的做了一出戏,暂时蒙蔽了过去,她进了厢房,看到横梁上挂着的白绫和踢倒的绣墩,以及瑶琴脖颈上的那圈於痕,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别看她和瑶琴一块当差的日子没多久,可是俩人一块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感情是实打实的,要真是因为她的疏忽就让瑶琴寻死成功了,那她可是真要后悔极了。
尔芙又拉着丫儿交代了几句话,这才和她一块去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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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小小的三间房被落地罩隔成了南北两间和一个外间,这会儿外间横梁上的那条白绫已经被林于氏取了下来,放在了当间摆着的圆桌上,而瑶琴正十指不安地纠缠在一块,缩脖端腔地坐在南屋墙角摆着的玫瑰椅上,猛然看见尔芙进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躲闪,便迎了上来。
“主子,奴婢知道错了!”瑶琴小脸通红地屈膝道。
尔芙怒其不争地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拉起了她不安揪着衣角的小手,一边往内室里走去,一边语重心长的低声说道:“你这个丫头,我以前总觉得你沉稳的就不像个姑娘家,虽然比我年纪还小好几岁,可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内敛睿智的长辈,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依靠你。
哪想到你孩子气起来,真是比丫儿还不让我放心。
你说说你这次碰到的事情,那能算个什么事情,别说你还没吃了亏,就算是真吃了亏,你也不该把贞洁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你也不想想,你要是真的就这么死了,那旁人该怎么说你,那脏水不得一盆盆的往你身上泼,到时候你就算是死了,怕是你想要的清白也没了。
姑娘家,洁身自好,这是必须的,但是真的遇到了不幸的事情,那也该学会坚强,直面生活的苦涩和艰辛,你可能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针不扎到肉就不知道疼,那你看看这世上比你不幸的人,那不也都好好活着呢么!
咱们旁的不说就说我自己。
我从圆明园去宗人府,从宗人府去盛京,从盛京回来……我经受的打击比你多多了吧,我要是也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就去死,那我现在的坟头上都长草了吧!
记得我之前从书上看过一句话,风雨过后,才能见到彩虹。
这人生在世,谁还能不遇到点挫折打击的磨练呢,可是这些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见硬就回的都是缩头乌龟,咱们虽然是女子,却也该将腰板挺直了活着,别把那些总想将女人圈在院子里洗衣做饭的老学究,说的那些话都太当真,这也亏得是咱们满人坐天下了,看看那些前朝被礼教束缚住的可悲女子,一辈子连院门都没出过一趟,嘁,想想都觉得可怜。”
尔芙一番长篇大论的话,说得自己个儿都感动了,却发现对面的瑶琴、林于氏和丫儿都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上万点的暴击伤害,剩下的那些腹稿,她也实在说不下去了,只得讪讪打住了话头。
她看着仍然保持呆滞状的几人,清了清嗓子儿,抿了抿嘴儿,自己给自己递了个下坡的梯子,端起了角几上不知道是谁喝剩下的半杯茶,做了个润唇的动作,沉默了下来。
其实,尔芙说的这些话,瑶琴是听了进去,正是因为听了进去,她才会呆滞住了,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穿越女,尔芙一开启说教模式就不自觉的将现代人的理念带了出来,且说着说着就跑偏了,更是堂而皇之的攻击起了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现象,也难怪会将眼前的三个人都给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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