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无意识地拨动着手里的念珠,脑袋紧贴在福嬷嬷的胸口,听着福嬷嬷砰砰砰的心跳声,幽幽说道:“嗐,嬷嬷,您就别安慰我了。
我虽然知道四爷一直待我都很尊重,但是我也知道我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没那么重,那两个小阿哥虽然是庶子,可也是他的子嗣,他怎么会理解我的做法呢!
我现在只期盼着那人说的法子真的有用,别让我空欢喜一场就好啦,如果真能换的我儿安康,就算是以后四爷厌了我,我也是甘愿的!”说完,便摆了摆手,示意福嬷嬷扶着她回佛堂去了。
佛堂里,乌拉那拉氏缓缓敲着木鱼,望着沉香木镂空透雕四季平安纹样佛龛里的一尊羊脂玉观音像,盘坐在蒲团上,沉默了许久,缓声说道:“信女乌拉那拉氏不求自身、不求富贵,只求菩萨能保佑我儿一生顺遂、身体康泰,若是真有什么报应,那便都落在信女的身上吧,万万不要落在我儿身上,我儿是无辜的!”
说完,乌拉那拉氏又闭目敛神地诵念了一篇佛经,这才起身回到了东次间里,盯着福嬷嬷煎药去了。
“主子,不如您去外面转转吧,这烟味呛得慌。”福嬷嬷见乌拉那拉氏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没事的!”乌拉那拉氏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更是起身来到了炭炉旁,接过了福嬷嬷手里拿着的蒲扇,亲自扇着风,眼巴巴地紧盯着小砂锅里,正咕嘟咕嘟冒泡的黑褐色药汤。
这药方是福嬷嬷从京城里一位颇有些名声的神婆那里求来的。
据她的陪房宋娘子打探回来的消息说,好些无子的夫人喝了那神婆开的药方后,纷纷诞育了子嗣,其中最神奇的就是一位已经年过花甲的无子老汉,喝过这方子后新纳了一房娇妾,居然也诞育了麟儿。
乌拉那拉氏得知这消息的时候,那真真是喜极而泣,替她苦命的弘晖高兴,只是在看到了药方之后,她就傻了。
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方子上罗列的东西,真是很稀奇古怪,又很恶心、血腥,还有些伤天理,不但需要女子的天葵血,还需要新生儿的紫河车。
若单单如此,乌拉那拉氏也不至于会如此失态,毕竟她常年礼佛,对于道家的东西,也有所触及,自然知道这些污秽物,总有些奇怪的用处。
但是在方子的最后一行上,居然写着需要一童子的jing/血,后头还有一行小字,标注着此处所说的jing/血,乃是浑身jing/血,一滴不剩的那种,这分明就是要夺了人的性命。
为了弘晖能有血脉传承,手沾鲜血,乌拉那拉氏只沉默了一刹那,并没有多犹豫就打定了主意,但是却不想她的噩梦和为难,还在后面,这不过是个小小的考验罢了。
一心想要让弘晖回复康健的乌拉那拉氏,连忙安排宋娘子伪装一番,装作从外乡来的富商家的管事娘子,从人牙子手里买来了两个才留头的小孩子,又让娘家安排了一个可靠的大夫,一道去了庄子上,将两个小孩子的全身血液都抽了出来,交给那神婆炼制了两颗血丹。
真真正正的血丹,猩红猩红的,送到乌拉那拉氏手里,哪怕是放在盒子里,她都能闻到那股子血腥气,但是为了弘晖的身子,她别无选择。
弘晖虽然对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不信,但是面对着乌拉那拉氏殷殷期盼的眼神,他还是将这种看着就恶心的血丹,吃下了肚子,只是他虽然勉强地吃了下去,却不想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全部吐了出来。
乌拉那拉氏又惊又惧,忙让宋娘子去找那个神婆,同时还带去了弘晖的生辰八字,生怕这其中有什么差头,弄得弘晖的身子雪上加霜。
别说,这次那位神婆掐算之后,还真的给出了一个解释。
(未完待续。)